“我?”钟彦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加重语调冷冰冰看着江怡,“我没有弱点。”
“钟阿姨,你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你的弱点不就是你的得意作品沈司芸么?”江怡不留情嘲笑她,“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培养一个全心全意向着你,并且比沈司云更优秀的人来,难道你忍心看她被毁掉?”
“你不忍心。”江怡接着道,“你忍心的话,订婚那天你就不会为她求情求沈司云放过她。”
钟彦伶又端起那碗燕窝,不急不慢拌了拌,“你说的都没错,但我还是坚持说,我没有弱点。”
固执己见!
江怡对她做的自我判断难以苟同,没想到连钟彦伶女士这样的人到了这个年纪都还是那么狂妄自大,沈司云那性子怕不是遗传了她母亲。
“她还不够她姐优秀。”
这句话一落,江怡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钟彦伶女士眼含笑意看着她,“我说,她还不够她姐优秀,远远不够。”
所以妹妹沈司芸在她眼里也是瑕疵品,甚至比姐姐的瑕疵还要多。
江怡品味过来她嘴里的“没有弱点”含义,两个女儿在她眼里都不够优秀,没有达标。
“不够优秀,只能说明您教得还不够好。”抛去她和沈司芸之间的恩怨,江怡为沈司芸感到一丝悲哀,明明那么努力了,隐忍负重二十几年,仅仅只是因为反被姐姐夺权,就被母亲说还不如姐姐优秀。
怎一个惨字了得。
“教得再好,她也和她姐一个德性。”钟彦伶说这话时有明显的厌恶之情一闪而过。
江怡敏锐察觉,但最终归为两个女儿都没能为她有所贡献,所以才厌恶。
“毕竟都是你生的。”
江怡反讽她,以她对钟女士的了解,当两个都是瑕疵品,也就意味着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程度……
怪不得她会说没有弱点。
“我先回房了。”江怡感觉和她多呆一会,都有一股压迫感压在她脑袋上。
起身刚走了两步,余光瞥到一楼沈司芸搬走的空房间,脚步顿住。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掠过,电光火石之际,江怡抓住了。那些细枝末节在这一瞬间犹如潮水般一一涌现。
她倏然返过身来,望向餐桌上的女人,提出一个大胆又令人心惊的猜测,“她房里的监控是你放的,对吗?”
她两次看到沈司芸的房里有监控,一个是沈司芸的私人别墅里,一个是在沈家沈司芸住的房间。
她想到当初沈司云惨遭钟女士背刺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认为沈司云贪心,想要父爱又想要母爱,贪恋背叛钟女士找小三的父亲那一点亲情。
那同样的,她没记错的话,妹妹沈司芸也一样渴望父爱。从沈司芸别墅那张抢来的父女合照就可以看得出,沈司芸内心羡慕姐姐曾经和父亲相处过。从某种程度上看,沈司芸其实也和姐姐没什么两样,都是贪心,都贪恋父爱和母爱。
没有谁可以一直一帆风顺,偶尔的跌倒也不算什么大事。钟女士在商界叱咤那么多年,怎么会因为沈司芸一时的失势而对她失望,甚至厌恶?
一个人的能力、性情都可以通过后期塑造或者转变,只有对父母最基本的亲情向往,是大多数人都无法割舍的血缘纽带。
钟女士不可能不知道沈司芸这么明显地踩她雷点。联合刚刚说的“和她姐一个德性”,江怡只能想到监控是钟女士放的。她通过别墅的监控看到了沈司芸桌上的父女合照,那一刻钟女士应该也感受到被背叛的心痛。
“我真是小瞧了你。”钟彦伶搁下燕窝,优雅站起来,往楼上走去,语调淡淡,“不过被你发现倒也没什么,我这一生真够失败,两个女儿都对她们该死的爹有感情。”
“钟阿姨,你有想过这对她公平吗?”江怡忍不住喊住她。
忽的,余光瞥见站在门口淋得湿透的身影,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显然她们的对话被她听到了。
江怡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沈司芸从偏院跑过来,身上被雨水淋湿透,就在一刻钟前,她姐沈司云得意给她打电话,说她现在在大伯沈绪林家里,已经让大伯把自己踢出族谱,她听到这个消息那刻,顿时心如死灰,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她这个人的存在。
就在她打算跑到主宅求母亲安慰时,冷不丁听到这么一番话,整颗心都凉了。
“我真的没有姐姐优秀么?”沈司芸脸上是被雨水冲刷后的狼狈,外面劈下一道闪电,把她整个人照出一个凄凉的轮廓,身形摇摇欲坠。
钟彦伶站在楼梯上,揽着臂弯上搭着的华贵坎肩,慢慢半转过身,高高在上看着门口的身影,目光晦暗,“司芸,你们都太让我失望。”
“你和你姐都一样贪心,什么都想要。”
钟彦伶掀开她深红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