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淮西小学去年被嘉誉资助的女童有36人,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每年级各6个名额,但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死板,名额申请有个区间,最高限值每年不超过100,都是从中挑最贫困的家庭资助生活费,且性别必须为女孩子。
虽然分下来的名额不多,但是淮西乡大大小小有20多个小学,8个中学,中学之间举办的竞赛活动也会给予一定的支持,算是公益活动的项目之一,统计下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沈司云接手嘉誉之前曾是沈老爷子和钟女士掌管,这个花苗慈善活动到今年已经累计经营了9年。所以校长们对这个大名鼎鼎的企业都是耳熟能详的程度。
校长甚至指着墙上的合照,大为自豪说,“这是孩子们颁发奖状的期末合照、文艺汇演、运动会以及去年秋季刚办的全乡中小学作文比赛,小学第一名就在我们淮西小学,叫李春生……”
还是他们资助的学生。
尹蕾眼前一亮,感慨这个付出值得。
校长见沈司云仍旧在看那些合照,又看了看一旁拿着相机搭支架的男人,提议道,“要不我们合个影吧,纪念贵公司沈总大驾光临,让敝校蓬荜生辉。”
“不急。”沈司云平静道,“这几个孩子家里的地址校长应该都知道吧。”
校长愣了一下,“知、知道。”
沈司云:“那就麻烦校长带路了。”
把拍摄支架都架好的彭恒看着大家都往外走,赶忙收拾支架,跟着出校门。
路上彭恒问尹蕾,“赵景州不是说一般都是在学校检查资助情况吗?怎么还得到人家家里?”
尹蕾摊手,“沈总估计有她的考量,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澎恒挠头,“哪里奇怪?”
尹蕾示意他看向沈司云那边,负责拟定今年资助名单的赵景州竟拿道路崎岖、容易伤人家自尊心为由劝说沈司云不要去。
直到沈司云静静看他片刻,赵景州便讪讪住嘴。
到了其中牛冬来的家门前,前面有一个比较陡的泥破,还铺了一些碎石子,江怡险些滑倒,趔趄了下,被人扣住手臂稳住身体。
江怡一抬头便看到沈司云站在她高一点的地方,一手抓着她手臂,一边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狼狈。
“能不能走?”沈司云说这话的时候,落下山的夕阳就在她背后,给她高挑的轮廓镀了一层暖色金光。
“不能走就回车里坐着。”沈司云并不是很想让她跟着下来跋山涉水。
而江怡却想的是,她都熬到了这里,最后只在车里度过,她还不如不来。淮西乡的青山绿水可比海柘市里的绿化好看多了。
“我可以走。”她道。
许是夕阳太刺眼,江怡不得不用手挡在额头上,站稳后,想挣脱开她的手,可沈司云没让,她改为握住她的掌心,拾步往上走。
察觉周围还有其他人经过,江怡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看到曾经在乌海岛一起抢老板的尹蕾彭恒两人露出好奇的目光。
江怡继续挣扎,快要挣脱开的时候,沈司云冷不丁站定,回头俯视她。
那眼神一盯,江怡就只能把所有挣扎的情绪收敛起来,放弃抵抗,跟着她来到牛冬来的家里。
校长去敲门,喊了两声,“牛嫂——开门。”
没多会从旧木门里走出来一个妇女,两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又介绍了一下沈司云几人来这里的目的。
“要看冬来是吧,我去喊她,她就在柴房干活呢!”牛嫂收到校长的眼神示意,去旁边的柴房喊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一旁的赵景州有些不安地四处看。
小姑娘脸上有些脏污,一头短发,眼睛不大明亮,怯生生的,又好奇地看着门口的大人们。
“这孩子一回来就知道帮我干活。”牛嫂把她拉到身边,揉揉她的头发。
沈司云在听着校长对这个家庭条件的陈述,诸如什么家里做什么,靠什么为生,多么多么艰难,多亏嘉誉资助才能上得起学。
江怡趁着他们不注意往山下走了一小段路,走到刚刚那个陡坡上,那个陡坡正对着山下一条溪流,有稻田和黄昏下赶牛犁田的人,而且距离沈司云探访的人家不过十来米高。
她想到稻田边近距离看人家怎么犁田。
可是正当她沿着长满高高青草的溪流一岸准备渡桥过去时,有几道小孩子的欢快声从溪流下游传来,江怡循着声音看过去。
在半米宽的溪流里几个男孩卷起裤腿,一边拿着简陋竹篾编成的簸箕一路欢快地从下面踩水上来。
“有鱼!有鱼!冬来,快给我!”一个男孩背着鱼篓同样卷起裤腿踩在溪流里,跟着那个拿簸箕网鱼的男孩后面。
“等下要跑了!”那男孩有些气急败坏。
没多会,背鱼篓的男孩更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