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动。
江怡目光落到她笔直骨感的锁骨上,垂在一侧的指尖微微蜷缩下,试探问,“是不是有条件?”
“是。”沈司云言简意赅。
“是什么?”说出这三个字时,内心仿佛蒙上一层薄雾,让她看不清自己内心是如何。
沈司云弯腰从一旁的书桌抽屉拿出来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
江怡微垂的目光触及到那“协议”二字,猛然一滞,脑海里轰的一声,不敢置信抬头看向沈司云。
“这是……什么?”江怡颤抖着手接过,翻开,熟悉的内容和长达8年的时限狠狠地把她的尊严踩在地上。
根本就不是睡一觉的事!这是8年!!
8年什么概念……是当初的4倍,若是加上前两年的包养,那就是10年,10年青春都要赔给这个女人。
她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沈司云……”江怡漂亮的眼眸无声落泪,一滴一滴砸到上面的纸张上,泪渍很快洇干在上面,揉皱了“议”字。
她忽然感到巨大的讽刺和前所未有的刺痛,这份协议怕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等着她,江怡手指冰凉,呆滞轻声问出口,“这就是你的条件?”
“是。”沈司云对她的眼泪熟若无睹,下巴微抬,红唇抿着冷意,“还救不救?”
她肯定是在嘲笑自己没什么本事却非要救人。
江怡看着她那张脸,抬起头倔强笑开,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模糊了她视线,报复性极强地开口,“救,怎么不救?”
沈司芸还在车上,今晚动刀,一旦换了脸,第二天看到的就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8年而已,8年换一条人命,她就当是给自己积德。
话落,女人的脸色变得十分可怖,尽管红唇还挂着嘲讽,可那双眼却显现出阴冷的色彩。
那一刻,江怡仿佛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的钟女士,母女俩身上都有一股蛇蝎般的阴毒和唯我独尊的自私自利,原本她还以为她和她母亲不一样,现在看来根本如出一辙!
都一样地不把人命放在眼里,都一样不在乎血缘之亲,都一样不懂得怎么处理感情,都只会从最利于自己的角度处理问题,并且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江怡愤然转头,拿起她桌上的笔,在乙方那处毫不犹豫签下她的名字。
签完,放下笔,把协议横到她面前,“沈司云,你满意了吗?”
沈司云垂在一侧的手慢慢握紧,通过蜷缩揉捏指骨缓解心头说不出的窒息情绪,目光落到江怡那张姣好妍丽的脸蛋,薄唇轻快掀开,“当然。”
江怡眼含薄泪与她直视,胸骨冷不丁骤缩了下,压抑和疼痛从心底漫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泄光了她对她仅存不多的好感,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其流淌干净而束手无措。
“你可以放人了。”
沈司云瞧了她片刻,随后才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整容计划终止,送她去医院就医。”
不多会,沈司云便挂了电话,“人已经放了,从这一刻开始,你可以履行你的义务。”
江怡抬眸只看到阴影席卷二来,后脑勺被人扣住,蛇蝎的唇覆上来,江怡感觉到一股阴冷的腥味,仿佛真的和一条冷艳阴厉的毒蛇亲密。
她惶恐惶骇推开她,沿着书桌蹲下来,一股恶心从心底袭来,干呕了几下,却是什么都没有。
眼帘映入女人骨感均亭的脚踝,和一双高跟鞋,她也蹲了下来,与江怡对视,忽然一瞬间近在眼前,完全不给江怡反应的时间,只能被迫地接受。
书房的空调和地暖都没有打开,地板很冷。
江怡的背刚接触到地板时,仿佛置身冰窟之中,沈司云的手一如既往的冷,应了蛇是冷血动物那句,江怡仍旧为她们如乱麻般的感情关系感到忧伤,明明她们以前也曾经幸福甜蜜,不知道是哪一步走错了,如今她们落到这一副境地。
进了死胡同就再也没法解决。
忽然她很想哭,在她24岁韶华的年纪里却一眼看到了未来的结局,细盈盈的手臂贴着地板,冷意袭来稍稍拉回了她的意识。
把侧着的头扭回来,正看上方的女人,高领毛衣衬得她脖颈纤细如天鹅,红唇冷艳,沈司云的脸还是那张脸,薄冷精致,端庄大气,垂落下来的几缕秀发添了几分柔和,但只要被她那双眼睛盯着,所有的温柔便都变成了错觉,只剩下无尽的阴冷和愠怒。
江怡不习惯她审视犯人一样的盯视,只是还没等她撇向一边,忽然在某一瞬间,委屈如浪潮一样涌上来,一滴泪不受控制从眼尾溢出来,喉咙发酸。
紧接着,春雨漫过冰冷的纹路,蜿蜒在倒映她们两人身影的瓷面上。
咚咚咚几声,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传来刘姨的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