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年大学毕业校招看见沈司云在台上做演讲的时候,她就不理智,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答应沈司云的条件爬上她的床。
她也不成熟,和宋娆演这么一场假结婚的幼稚戏码,以为可以唤醒对方浪子回头,谁知道引狼入室,害了宋娆,也害了自己。
善良或许有吧,但如今她宁愿不要这份可笑的善良,她把自己的八年耽误了,却得不到一个让她安心的承诺。
她以为八年会过得很快,可现在一天都是煎熬。
被告白的事不知什么时候传到了沈司云耳朵里,第二天便听到狐狸音乐把女学生的一条大资源撤走给了别人。
当天晚上,江怡收到了沈司云的信息,让她到一栋海景房去。
沈司云在她耳边说:“江怡,别和别人眉来眼去。”
江怡:“我没答应她。”
一夜天亮,江怡到底还是没有把那句“沈司云,你是不是和别人隐婚生了两个女儿”问出口。
就这么一直拖,拖到了31岁。
这年夏天刚过,沈司云突然在国外给她打电话,嗓音格外的沙哑和低沉,甚至隐隐有哽咽,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她说:“江怡,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去世了……你能不能给我唱首歌?”
那女人隐忍的哽咽慢慢克制不住,江怡在电话那头静静听着,没有回答,沈司云好像真的很难受,都能听见她为了抑制哭腔而不得不得张嘴吐息。
“江怡……”她声音变得很轻又卑微,“不可以吗?”
“什么歌?”
“就……《怡心病》吧,我喜欢。”
“好。”
那个夏末,她把尘封了一年多的吉他拿出来,给她唱《怡心病》。
也是她最后一次再摸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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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岁生日刚过,距离协议结束只剩下半年。
江怡改行当了编剧,她常常会在一些剧本中看到行事作风幼稚的女主,但又时常羡慕她们,因为作者给她们编了许多甜甜的恋爱互动,以及一个美好的结局。
因为有之前乐坛的人脉在,江怡少走了许多弯路,原创的一本《抑郁症》现实向剧本让她认识了一个富有潜力的演员——顾筝,并推荐她走向更高的舞台。
江怡下班开车回家,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等红绿灯时,冷不丁收到沈司云的信息。
她说她回来了,想见自己。
江怡指尖点了点方向盘,目光复杂望着前方的红绿灯,她好像很久没有见过沈司云了,久到她都快以为这个女人已经从自己生命里退场。
方向盘一打,掉头驱车前往另一个与家里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到一栋双层海景房前。
江怡站在门前,听着傍晚涌动的海浪声,抬手敲响。
门被打开,海平面上,一抹余阳正缓缓下沉,晚霞从落地窗漫进来,落到女人瘦削的身形上,勾勒出几分暖。
江怡平静抬眸,“沈司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江怡,你生日我很抱歉没办法回来陪你。”
从28岁到33岁的生日,她都缺席了,而现在才来解释。
江怡低垂双眸,不想说话。
沈司云抚上她双颊,吻上,似乎要把积攒的情愫通过这种方式表达。
从门口到沙发,再到柔软的床垫。
落地窗外潮水翻涌地更烈了,碧蓝的海面吞噬了夜幕,逐渐转为神秘的深色。
江怡忍不住溢出声来,浮浮沉沉。
“江前辈,我是顾筝,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您什么时候有空?”
蓦地,顾筝的声音突然从手机里响起,江怡迷离的眼神猛然清醒过来。
“江前辈?”
顾筝肯定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江怡忙不迭推开身上的女人,把手机摸过来,“顾筝,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聊。”
不等对方回复,江怡便手抖地挂断了电话,拧眉含怒看向沈司云。
“刚刚是你按了接听?”
沈司云不以为然坐在床边,灯光下,她脊背上的线条紧致而流畅,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添了几分年龄上的成熟。
“你为了一个电话推开我。”沈司云平静陈述,面不改色掀起眼皮,“江怡,你是觉得我没了你就不行么?”
江怡一顿,注视着眼前的人,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和她留下了将近十年的纠缠啊。
十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偏执固执,唯我独尊。
沈司云不在的时候,她时常会想自己要不还是算了,她扭转不了从一开始就扭曲的包养关系,从二十二到三十二岁,她等不到这个女人坚硬的心为自己融化,为自己低头。
“沈司云,”江怡喊了她一声,细白的腿从她腰间收回来,垂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