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枪声响起第二声、第三声,行人们终于如梦初醒,伴随着惊恐的尖叫,慌不择路、推搡……
有人的皮包和首饰在慌乱中掉在地上,没有人顾得上去捡,满是褶皱的皮料和发黄的首饰被踩得变形。马路上开车的司机来不及刹车,撞倒混乱的人群。人们爬起来继续逃窜,夹杂着恐惧的哭声和接连不断的枪响。
吴辞就置身在这里,周围只有一张张恐慌的浮光掠影般的脸孔,耳畔尽是尖利的呼喊和震耳欲聋的枪声。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好似时光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
吴辞愣住了,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一天发生的事呢?纵然她那时候还很小,甚至是许多小朋友还不能记事的年龄,可是这么多年,哪怕直到如今,只要她稍有松懈,那天发生的一切就会清晰的、无比残忍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当年,那几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持枪在街头扫射,劫持过往路人作为人质,想以此达到他们的目的……
破坏和死亡,尖叫和枪声,就是那天的主旋律。
看着周围的一切,吴辞只觉得有种窒息感正在剥夺她的冷静。
她还记得那几个犯罪分子所在的位置,就离她很近很近。
她转过脸去,眼前正对上一柄黑洞洞的枪口。
记忆中犯罪分子模糊的脸,现在却清晰极了。
一张癫狂的疯癫的脸,眼中是发红的杀意和疯癫的漠然。犯罪分子举着枪逼近吴辞。他的同伙们还在街头扫射,他们把一批行人逼到了街角当作人质。有试图逃跑的人被他们一枪爆头,飞溅的鲜血、倒下的尸体和其他人尖锐的叫声,伴随着不断逼近吴辞的枪口。
吴辞只觉得手脚凉透,烙印在记忆里的绝望恐惧在翻涌,令她头脑中难以冷静。
她本能地想逃,尽管知道此刻这一切都是游戏生成的异空间,但她还是本能地后退。
“到那边去,否则杀了你!”犯罪分子把枪口靠近吴辞的额头,逼迫她去街角,和那些被圈作人质的市民蹲在一起。
吴辞被他拿枪顶着,被迫按照他说的话,一步步退向街角。
“走快一点!”犯罪分子厉声道。
吴辞脚下停住,看了他一眼。他把枪口更威胁似的朝吴辞脸上怼。
吴辞咬牙继续后退向街角。
身后是街角市民们压抑的恐慌哭声,脚下不知道是踩到谁的血和头发,黏糊糊的线状物缠住吴辞的鞋子,那种感觉让人无比窒息。
吴辞知道自己该冷静地想想这个小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的脑子此刻发胀得厉害。唯有脚下在一步一步地后退,离她最开始站立的地方越来越远。
不行,她得冷静,必须冷静。
得想想这个小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要撂倒犯罪分子,还是解救人质?
毕竟当年她年龄还很小,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被犯罪分子拿枪顶着。两者间的不同之处八成就是这个小游戏的破局关键,那么到底该怎么破局?
又往后退了一步,吴辞看向自己初始站立的位置,猛然间,一道炫亮的霹雳划过脑海。
不对!
这是陷阱!
从她进入这片花田起,周遭的一切变化以及她再也看不到木佩佩这一点,都似乎在说明她进入到一个“异空间”——就好比昨天的打地鼠游戏和拔萝卜游戏,就是进入异空间玩小游戏。
事实上未必是她进入了异空间,而是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罂粟花是会使人产生幻觉的。
所以,如果一切都是幻觉,那么实际上她仍然在雪地里站着。而她此刻一步步后退的方向……吴辞记得,这个方向是……是悬崖!
忍不住脊背一凉,吴辞心道这垃圾游戏可真给力。
她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完全清明了。
吴辞猛地上前一步,在犯罪分子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
就在夺过枪的瞬间,吴辞觉得脑袋里似乎阵痛了一下,眼前也眼花缭乱了一下。
再下一刻,枪声、求救声、哭喊声,连同混乱的城市街道和影影绰绰的人群,一并消失无影。
吴辞回到了雪地上。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里握着一大把绿色罂粟花,而本来这只手里拿的是抢来的枪。
余光里看见木佩佩,吴辞向她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回头看向悬崖的方向。
这一看不得了,自己距离悬崖只剩下不到两米,如果她刚刚再多往后退几步……
真是好险。
这时候系统给吴辞发了提示:【获取蕴含永不褪色的黄色颜料的罂粟花,请玩家去“三只鹦鹉手工作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