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来的信息林舒昂看了,发了他妈妈做的一日三餐,附带着点评。林舒昂看着手机荧幕光时闪时灭,偶尔笑着笑着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偶尔哭着哭着看着他的消息就笑了出来。
其实她也很羡慕,羡慕蒋恪宁爸爸妈妈都在,都宠着他。
林舒昂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有多讨人厌?爸妈在她小时候离婚,那时候她刚上小学没多久,一直宠她爱她的妈妈一声不吭地带走了哥哥。
那天回到家,林舒昂看着红着眼的爸爸,扯了扯他的袖子,娇娇小小那么一个往那儿一站,疑惑地问他:“妈妈和哥哥呢?”他爸没说话,通红着一双眼坐在沙发上,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后来林舒昂还是听嘴碎的同学说的,林爸林妈离了婚,林妈带走了林江江,不要林舒昂了。她知道后回家一路上离了魂,前一天还在给自己做蛋糕的妈妈怎么突然就走了呢?不要她了?可是她跟妈妈真的很亲近啊,为什么不要她?
因为这事她生了一场重病,在病床上烧得滚烫,迷迷糊糊间叫着妈妈,她妈妈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那天之后林舒昂就变得有些压抑,之后两年都很少说话,直到八九岁时,落了水,断断续续地忘了以前的事,性格才变得不那么阴郁。
林舒昂长大之后也恨她,年岁渐长也窥见了离婚的内幕,和父亲的选择,发现自己是个被父母都抛弃的人,她抬手五指张开,对着窗外,那一轮月的光芒逐渐被遮掩,她闭上了眼睛,很不甘心地承认,她现在心里也恨,也难受,原来自己一直在被抛弃。
邓安绍的声音响起时,窗外已经黑了天,树枝斑驳残影隐约可见,她的胳膊和腿都有点酸还有点麻木。
“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舒昂拉开了门,鼻尖都是红的,脸上的泪痕也没擦,现在泪干了在她脸上还有印痕。
邓安绍顺手带上了门,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用指腹擦了擦林舒昂脸上的泪,然后将她抱进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小时t候一样,哄着她,“不喜欢我们就不见,不想联系就不联系,好不好,谁都不能强迫我们昂昂,哥哥在呢啊。”
林舒昂将脸埋在邓安绍肩头,没一会他衣服濡湿一片。
邓安绍虽然毒舌,但是面对这个妹妹心里永远是疼爱放在第一位的。林舒昂很好哄,没一会就恢复了情绪,脸上洗干净之后又是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一枚。邓安绍寻思着让她在家里呆不太现实,不如带她出去透透气?
一琢磨两个人就一块出了门。外面空气不知道比屋子里清新了多少,林舒昂倍感舒爽,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路上邓安绍看着穿着红棉服的小孩跑来跑去,手里拿着好几串糖葫芦,一时心动,给林舒昂也买了一串。她不爱吃晚饭,现在正好抱着糖葫芦啃,俩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历史文化园,前面热火朝天的一阵阵喧闹。
这个历史文化园虽说名义上是公园,实际上早就变成老年大学的学生们活动的地方了,一群六七十岁的大爷奶奶,手里拎着鸟笼后面再跟一比砍了半截的树桩子稍大点的奶娃娃,众人一齐聚,园子里就热闹翻了天。
园子连着文化街,又是一处景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前些年文化园还开辟了一个人工湖,看着也有模有样的,常有人带着孩子或者自己绕着湖一圈圈走。
林舒昂和邓安绍本着看热闹的心往那边走了过去,刚过去就看见一群大爷吵吵嚷嚷的,弓着身子脸上是着急,双手合上一拍,脚一跺声音中都带着着急:“那怎么行呢!主角都没了,这戏怎么唱呢!你说怎么偏偏这个档口缺了人!”
大爷气得一哼,周围的同伴也有不少附和的。林舒昂听了一耳朵八卦,敢情是马上要排的一出戏没有了主角,估计是临时有事撂挑子了,其实问题也不太大,毕竟是娱乐性质的,临时找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邓安绍眼睛一眯,手负在身后打量着前面几个老爷子,然后往林舒昂身旁歪了歪身子:“你看那几个大爷像不像咱们一个院的?”
“哎?”这么一说,林舒昂倒还真觉得有几分相像了,正打算仔细看呢,身子陡然间被邓安绍一搂,她正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就听见他哥笑眯眯且中气十足地对着对面刘大爷叫了一声:“刘大爷,您看舒昂,让她上,《李慧娘》她儿童班就唱过了!”
林舒昂心里骂爹,挣扎着结果邓安绍这王八蛋力气不是一般的大,那刘大爷果真看了过来,一看还真是熟人,林舒昂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刘大爷凑近了一看,巴掌一拍:“这丫头好!多俊吶!小时候就聪明,来就你吧,昂丫头,爷爷看你准成事儿!”
林舒昂被一箩筐好话砸中了脑袋,现在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只好应了下来。被一位大姐领去后台换衣服前邓安绍悄声对她道:“就图一乐,砸了也没事,好好唱,换个心情。”
林舒昂怔然。
今儿唱的是一出《李慧娘》,林舒昂扮李慧娘,戏服得换,还得去后头让杂班子里头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