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用按摩头部来帮对方缓解疼痛,可没打算用自己安抚啊。
沈玉竹想躲,只是已给过他一次离开机会的拓跋苍木如今自是不可能再因为看他可怜就饶过他。
拓跋苍木在五岁以前都是跟着狼群生活长大,哪怕后来被赛罕带着回到北狄,他的骨子里也依旧残留着野兽的习性。
野兽在猎捕心仪猎物的时候,除了凶猛的进攻和撕咬,偶尔也会向猎物示弱,以此来降低它们的警觉,更好的进食。
正如现在。
拓跋苍木眸光微动,禁锢在沈玉竹腰间的胳膊松了些,他垂首将额头抵在沈玉竹的肩上,尽可能隐藏他的危险气息。
他的声音很轻。
“帮帮我吧,殿下。”
那姿态实在太过可怜,沈玉竹犹豫地将原本推拒着拓跋苍木的手搭在对方的肩上,“怎么帮?”
“这样就好了。”
不等沈玉竹追问这样是怎样,就感觉到拓跋苍木将他紧拥在怀中,沈玉竹被迫与他紧密相贴,挣动不得。
沈玉竹看不见他的脸,这过于亲密的姿势让他脸颊泛红。
沈玉竹浑身僵硬,由于彼此体型差异过大,他能感觉到拓跋苍木将脸完全埋在了他肩胛处。
哪怕隔着寝衣,那粘腻的灼热温度也让沈玉竹无法忽视。
太近了。
近到他似乎全身上下都浸染了拓跋苍木的气息。
自小所学的古板规矩齐齐涌入沈玉竹成了一团浆糊的脑袋,他艰难地恢复着理智,“够了吗?”
当然不够。
在沈玉竹视线不能到达的地方,拓跋苍木尚且没有满足的眼眸微眯,眼里的红血丝在他拥住沈玉竹的那一刻一点点的变浅。
心底压抑着的困兽般的暴虐也在逐渐消散。
拓跋苍木想,他该放开了,嘴上却说着,“再等等。”
沈玉竹不疑有他,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拓跋苍木这究竟是什么病症,发病的时候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征兆,好像是跟情绪有关?
之前他去了解过,拓跋苍木上次犯病是因为刚和牧仁吵过架,可是这次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吧。
还有,就这么抱着就行了么。
沈玉竹想动又怕惊动了周身气息好不容易舒缓下来的拓跋苍木。
罢了,抱着就抱着吧,不成体统又如何,总归比见血好。
拓跋苍木安静下来,沈玉竹也逐渐放松心神,他趴在拓跋苍木的肩膀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要不要之后让陈章给你看看,开点药。”
总不能拓跋苍木每次发病的时候都要让他抱着吧,不方便不说,他也不能随时都在对方身边。
这像个定时炸弹的莫名病症只有彻底根治了,沈玉竹才能放心。
拓跋苍木的头微微动了动,埋在他肩后的声音传来,听着有些闷。
“没用的,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想将弱点暴露于人前。
拓跋苍木深色的大手轻松就能扣拢沈玉竹的腰身,在他后腰上缓缓摩挲。
摩擦出难以言喻的意味来。
对于某些事,血气方刚的少年向来无师自通。
还好脱下的衣袍搭在腿上能遮挡一二,否则就要将人吓跑了。
他继续说着话吸引沈玉竹的注意,不让他觉察出像是生出自主意识般作怪的手。
毕竟对方太容易害羞。
*
为避免沈玉竹追问,拓跋苍木主动岔开话。
“殿下知道我这首领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么?”
沈玉竹摇头,前世他与拓跋苍木并无交集,对方的消息也甚少听说,他被勾起了点好奇,果然没注意到腰上摩挲的手。
“怎么来的?”
“前任首领打算将北狄出卖给东夷,甚至欲与他们签订契约,在被我发现后,他想逃走,我骑马追上横刀将他斩于马下。”
拓跋苍木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着再寻常不过的事。
说着话的时候,他的鼻尖不动声色地滑落到别处,隔着碍事的衣裳汲取那一点令人沉溺的气息。
他有些愉悦地想,他们之间的气息融合,好像分不出彼此了。
*
这人怎么这样!沈玉竹忍不住追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往的北狄并不似殿下如今看到的模样,那时候的北狄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如同南蛮那样天然的山势保护,也没有西戎那般能种出不少粮食的丰沃土地,大概他是不想再要这烂摊子了吧。”
提及前任首领,拓跋苍木其实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个没有长远目光的蠢货罢了,不值得他费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