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沈玉竹站在人群外,稀奇地看着这热闹的场景。
这里人太多,他既没找到柳青,也没找到拓跋苍木。
篝火的火光映射在沈玉竹的黑眸,原来这就是皇宫外面的节日吗?
没有觥筹交错的宴会,没有规整严明的礼仪,只有人们肆意的大声谈笑,抱着酒坛大口喝酒。
这是前世他不曾触碰过的生机与活力。
沈玉竹的身影与人群外篝火照不到的黑夜融合。
他正在发呆时,隔着老远就听见拓跋苍木的声音,“殿下呢?殿下去哪了?殿下!你看见殿下了吗?”
“……”沈玉竹的刚才聚起的那么点无所适从被拓跋苍木叫散,那人没找到他还在继续到处大声叫嚷。
沈玉竹扶额赶紧往他的方向主动走去,真是丢人现脸的玩意儿。
走近了他才发现这人一只手上似乎还拎着个酒壶,这是喝醉了?
*
拓跋苍木先前跳完了祈福舞,腰间还挂着个青面獠牙的傩面。
他喝完酒就忘了沈玉竹在帐篷里休息,还在找人,哈日朗被他烦的不行,“殿下殿下殿下,殿下不要你了!”
下一秒,哈日朗的椅子就被拓跋苍木一脚踹翻。
“嘿!首领别仗着喝醉就挑事啊。”
哈日朗将椅子扶起,正要和拓跋苍木理论一番,就看见对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曾经在练武场被拓跋苍木暴揍的恐惧涌上哈日朗的心头,他不敢再招惹对方,睁眼一瞧,沈玉竹不就在前面嘛。
哈日朗连忙招手,“殿下快来!首领在找你!”
沈玉竹赶到的时候,拓跋苍木正在耍酒疯,哈日朗怀疑他根本没喝醉,不然脚步怎么这么稳,怎么能每一脚都踹在他的屁股上?
哈日朗哭丧着脸捂着屁股蹦跳到沈玉竹面前,“殿下求你了,你快将他领走吧。”
沈玉竹来到他身边的时候,方才还踹人的拓跋苍木瞬间老实了,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恶霸行径,垂眼的时候还显得挺无辜。
沈玉竹看着想笑,故意抿唇压住笑意,有些严肃地问他,“你做什么要踹别人?”
“他说你不要我了。”拓跋苍木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幽蓝的眼睛被轻颤的眼睫遮挡,看起来更加可怜。
沈玉竹心里的天平歪了,他转头看向正龇牙咧嘴的哈日朗,“你干嘛要这么逗他?”
哈日朗瞅了眼正装可怜的拓跋苍木,故意大声道。
“殿下你可别听他说的,你不在的时候他耍酒疯把我们这群人都给烦了个遍,他就只会在你面前装……哎哟!”
话还没说完,拓跋苍木手里的酒壶就砸在了哈日朗的脑门上。
哈日朗这下是真的怒了,“你!”
不等哈日朗回神,拓跋苍木砸完人干了坏事后牵起沈玉竹的手就跑,他们穿梭在跳舞的人群间。
篝火传递而来的温度与夜晚的凉风碰撞。
拓跋苍木的头发与沈玉竹扬起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身后传来哈日朗的大呼小叫。
金朵丽端着烤羊肉避闪开来,“啊呀,殿下你们当心别跑摔了!”
拓跋苍木熟练地牵着人躲在草堆后,此情此景让沈玉竹忍不住笑出声,“你跑就算了,还拉着我做什么?”
见他笑,拓跋苍木也不由得笑起来。
两人笑着对视时,难以言说的气氛蔓延,沈玉竹恍惚从不远处的火堆中听到了火花迸溅的刺啦声。
他在拓跋苍木幽蓝的眼眸中,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
也看见了,拓跋苍木眼中的他在不断放大——
沈玉竹心神一颤。
太近了,近到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炽热气息,蒸腾得人脑袋发晕。
拓跋苍木突然低头,沈玉竹倚着草堆,下意识攥紧了他们紧牵着、还未松开的手。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