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叔,也就是黎阳衣他们家从前就是在都城做生意的,家道中落后在都城受尽冷眼这才搬了出去。”
青姚用鞋尖踢了踢黎阳衣的鞋底,“小叔,此番重回都城你可有什么打算?”
黎阳衣自嘲一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我胸无大志,只能祈祷别和那些人对上。”
拓跋苍木微一挑眉,他没有错过黎阳衣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滑过的一丝阴沉与不甘,难道这黎阳衣当年家道中落另有隐情不成?
*
他们几人来到了都城的商会。
都城的商会此时大门敞开,门庭若市。
黎阳衣刚一走进,就听见不远处的轻嗤声,“这不是黎家的黎阳衣吗?怎么,丧家之犬在外面活不下去后又偷偷溜回来了?”
黎阳衣装作没有听见,青姚也宛若聋了。
可他们这副不搭理的样子更惹得一些人来气。
“喂,装什么装?小爷我在跟你说话!”
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被他身后的一群仆从簇拥着,堵在了黎阳衣他们的去路上。
黎阳衣露出不耐烦的眼神,“刘昌你让开,我没心情和你斗嘴。”
刘昌不仅没让,还又往前走了一步,就差怼在黎阳衣的面前了,他趾高气昂地看着对方,“这名字是现在的你配叫的吗?你应该叫我刘爷。”
黎阳衣沉默。
青姚与林青风都暗自将手探入袖口,拓跋苍木想要握刀,但手却被沈玉竹拦住,在商会动刀见血的像什么样子。
刘昌尚不知道自己正在生死一线,他像个公鸡似的把头高高昂起,极力俯视衣着简朴的黎阳衣,“你叫一声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刘爷,”黎阳衣声音有些哑,“您高抬贵手,这下能放我过去了吗?”
分明让叫人的是刘昌,但见黎阳衣当真叫出来之后,刘昌反而瞪着眼睛看他。
“你这些年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傲气呢,你”
黎阳衣出声打断他的话,“早没了,如果还没别的事,我们这就告辞了。”
走了一段距离后,青姚回头,发现那刘昌还愣在原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她好奇地问道,“小叔,这人是谁啊?”
“勉强算是发小吧。”黎阳衣似是想起了什么,勾唇笑了笑,“好久没见了,这小子还是这么招人厌。”
青姚只觉得那人有点傻,想要羞辱人,却只是轻飘飘的让小叔称呼他一句就放走了,这到底是有过节还是没有过节?看不明白,不想了。
跟在身后的沈玉竹若有所思地看着黎阳衣的神色,偏头看向拓跋苍木,“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前世他虽身体不济,但也关注过一些事。比如西戎的五大商贾世家,他们每年进献的珍宝无数,想让人不记得都难。
从前皇帝还想过让那几大世家的嫡系嫁到宫里来,以此来巩固西戎与中原的关系。
而其中一家,没记错的话家主是黎姓。
黎阳衣和西戎的商贾黎家有什么关系吗?
拓跋苍木倾耳听他说,“想起来了什么?”
“我曾经差点就与西戎商贾世家的人结亲了。”沈玉竹笑叹口气。
如果不是他前世身子越发虚弱,恐怕那事都成了。
“是吗?”拓跋苍木和善地微笑,“是西戎商贾中的哪一家啊?”
第60章 遵命
沈玉竹睨了他一眼, “你问这个做什么?”
拓跋苍木抬手摸着鼻尖,“有点好奇,若是公子没有前来我那,是不是就会和旁人成亲了。”
沈玉竹暗叹, 那自然是不会。
但他偏头看着拓跋苍木明明想要知道却又装出一副“我只是好奇问问, 并无其他意思”的生硬模样又觉得好笑。
“你猜?”沈玉竹眼里带着笑意大步上前,他才不去顺着这人那点心思。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拓跋苍木眼神瞬间沉郁, 殿下不说他也早晚能查到。
黎阳衣带着他们往商会里走, 轻车熟路地找到商会里负责记录来往商队以及安排住宿的账房先生。
林青风看着黎阳衣走在前头的身影感概,“这商会七拐八绕的, 还修得这么大,这小子是怎么找得到路的?”
“哼哼,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青姚眉飞色舞地道。
“我小叔曾经可是黎家分支一脉里的经商天才!这商会他不知来过多少遍,当年那西戎的金银哗哗地从他手里像水似的流过。”
青姚喜欢八卦,讲起自家小叔的八卦时也毫不含糊。
“那时候我小叔真可谓西戎都城里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一掷千金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
林青风想象力有限, 但也能听出来那是怎样的快意人生,他压低了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