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越气喘吁吁的扑到前堂的时候,果然看到傅云安稳的坐在茶桌前,修长手指执盏倾倒,茶水随着潺潺声落进茶杯,满堂碧绿翠香,沁人心脾。
“醒来了?”傅云抬眼:“坐,不着急。”
陈时越怎么可能不着急:“杨队没有催你吗,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跟着他们听课,每天晚上的魂体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掉?”
傅云给他递了杯茶水:“今天晚上特殊,去的早了没用,让杨征他们先查,晚上才是我们应该出动的时间。”
陈时越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之意:“今天晚上夜探学校的时候不带杨征?”
“碍手碍脚的带他干什么!早看这活爹不顺眼了。”傅云不耐烦道。
他对上陈时越清澈见底的眼睛,又努力调整了一下神色,温文尔雅道:“嗯,晚上危险,不适合他去,就咱俩去。”
陈时越小口喝茶,忙不迭的点头。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左右,傅云才悠闲的打算出门,他们到一中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杨征靠在警车上,满面幽怨的看着他们。
“钥匙给你,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杨征冲他把手一扬。
傅云在半空接住钥匙:“谢谢。”
两人穿过操场,走进黑漆漆的教学楼。
“杨征说,钢琴社团是给高一年级新增的,然后由校董出资金,购置了一批钢琴放在三楼,嗯……校董的女儿也是学校的学生。”
“叫顾祺。”
陈时越扬眉:“单乐心写情书那个小姑娘?没想到她还是校董的女儿。”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钢琴房门口,走廊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手电打开,我开门。”傅云吩咐一声,手电筒的光亮覆盖了钢琴房。
陈时越环顾四周,跟昨天景象其实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今天钢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傅云走到钢琴前,然后坐了下来。
陈时越:“?”
“你干什么?!那个鬼一会儿回来了怎么办!”陈时越慌张道。
傅云不慌不忙的把手悬空在琴键上,紧接着咚的一下落在上面:“那就来合奏一曲嘛,怎么,钢琴她家捐的?那女鬼又不叫顾祺。”
陈时越刚要说话,身后钢琴房的大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屋内阴风袭卷呼啦啦吹过来。
傅云轻轻把手搭在琴键上:“哎呀,这是不欢迎我们的意思。”
他冲陈时越笑了笑,用口型说道:“别回头。”
其实不用他提醒,陈时越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一股又一股的凉意,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腐烂气息。
一个垂着头的女孩静静地站在陈时越身后,他一动不敢动。
傅云从钢琴边上起身过去,轻飘飘的将陈时越一扯,带到身后:“打扰了,我们现在就走。”
陈时越跟在他后面,却发现傅云并没有把他往教室外面带,反而朝着大门的反方向走过去了。
“咔哒”一声,教室最里层的小门被推开了。
陈时越这才发现钢琴房里居然还有一个里屋?!
傅云熟门熟路的带他进门,然后回身合门,将女鬼砰的关在外面。
陈时越:“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个里间!”
“刚好看见了,白天杨征跟我说,他们社团就集中在四楼这一片区域。”傅云漫不经心的转身过去,然后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猛然往后一退!
"我靠!"
傅云很少有反应这么大的时候,陈时越紧跟着转头,下一秒也被眼前景象惊吓了一跳。
狭小而黑暗的教室里,密密麻麻的挤了数十个白森森的石膏蜡像,面朝门口的方向,无声无息的站立原地,一眼望过去毛骨悚然,让人看的心里发瘆。
傅云定了定神,恢复了平时的神色,然后举起手机,后置手电筒的光芒射在蜡像上,他推了一下陈时越,示意他跟上。
陈时越脑海中过了一下这两天的事情,小声开口道:“蓝璇那天跟我说过的,学校里有雕塑社团,应该就是这里了。”
傅云点点头,手机光线一个一个掠过屋子里的蜡像,不得不说这群雕塑社团的学生实在技术高超,雕出来的人像活灵活现,做工称得上精美,光线暗影下,连石膏人脸上的阴影都清晰可见。
“真好看,这是学生的手笔吗,做到这种程度,都能拿出去卖钱了吧。”陈时越伸手碰了碰冰凉的石膏,材质僵硬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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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微微眯起眼睛,很快察觉出了诡异之处。
“都是一个人。”他说。
陈时越没反应过来:“什么一个人?”
“这些石像,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出自同一个作者之手。”傅云把手机对准两个离得最近的石像,偏头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