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驹最近的心情格外糟糕,所到之处气压一片低沉,每天训练的时候恨不得在陈时越瞪出个洞来。
唯一的好处就是, 冯元驹现在明面上不敢再对他太过针对了。
事实上他现在对陈时越采取的措施是无视, 彻底的无视。
陈时越每天至少少跑二十公里, 乐的清闲自在, 再加上自从那天晚上以后, 他发现傅云是真的关心他, 一连几天心情都像开了花一样,好的要命。
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上了一个档次。
“休息五分钟, 一对一抗击打五分钟之后开始,找到你之前的搭档做好准备!”
冯元驹刚刚下达完命令, 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心一紧,他连着三个月的搭档都是陈时越了,这次当然也不好例外。
五分钟休息一过,众组员各就各位, 冯元驹阴沉着一抬眼, 发现陈时越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组长,您先。”年轻人温文尔雅的笑。
冯元驹一拳砸上去, 陈时越猛然低头避开,拳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陈时越趁着他身形偏移的一刹那侧身单膝直撞,正怼冯元驹腰窝。
冯元驹心知不妙,这一跤大概非摔不可了,但他倒也不是吃素的,倒地的瞬间一带陈时越脚踝,两个人同时砸向地面,翻滚中扬起一片尘土。
旁边练习的小组不约而同停下来往这边看。
陈时越翻身动作更快,一拳正中冯元驹小腹,下一刻他自己下颌也重重挨了一记胳膊肘,两人互不相让,在地上厮打在一起。
“停下!停下!你们两个已经超出搏斗课训练范围了!”二组组长过来呵斥:“冯元驹你跟个小孩较什么劲!”
冯元驹和傅云年纪一样大,都是二十八九快三十的人,陈时越这个年纪的大学生,在他面前被称作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也没什么毛病。
冯元驹咬着牙,然后被眼前这个破小孩单手按住手腕,“咔嚓”一声脱臼。
登时给他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陈时越也没好到哪儿去,肩膀被巨大的掌力摁的几乎骨头都碎了,不过片刻功夫膝盖就隐隐泛起淤青,起身时不得不一瘸一拐。
两人不相上下,冯元驹这神经病虽说平时跟傅云针锋相对,但真到动手的时候也还是收着力的,昨天也只是伸手把傅云往墙上推了几步,与之相对的是他对上陈时越重拳出击,恨不得往残里打。
“分开!分开!”
“把他们俩拉开!”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拽起来,二组组长吩咐人去喊医务室,然后看着冯元驹触目惊心的手腕:“我去,冯组长你这是断了还是?”
“脱臼了!”冯元驹没好气道,然后伸手“咔嚓”一声又把手腕给合上了。
陈时越用舌头顶了顶麻木的脸颊,和冯元驹隔空对视了一眼,火花带闪电无声的交锋半晌,然后两人又各自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怎么都停下了!我叫停了吗!继续训练!”
作战组一片硝烟弥漫,却说灵异学院这边倒是一派岁月静好。
傅云盘腿坐在地下室里,手边立着一柱蜡烛,小火苗跳动,蜡泪缓缓淌下,空气里升腾起袅袅烟雾。
他拿起粉笔,在地面上来回勾勒了几道符咒,白笔黑底,红色粉笔交错期间。
傅云握着笔思忖半晌,然后又顺手把粉笔痕迹擦掉了,亚当斯轮船立在他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整个地下室阴凉而湿气很重。
傅云只着长裤单衣,却丝毫不觉得冷,他望着旁边蜡烛的火光,跳动的火焰落在他漆黑的眼眸中,显出几分冰火交融的色泽来。
粉笔头再次划过地面,繁复复杂的符咒和图案从傅云笔下流淌而出,他画到一半,笔尖却忽的一顿。
地下室里光影变化,傅云慢慢的抬起头来。
只见手边蜡烛的微光变成了绿色,此时正在船舱外侧幽幽泛着鬼火。
傅云伸出手去触碰那团绿火,然后倏尔收回手指,神情古怪。
火是冷的,瘆的慌。
“中午饭来了!”地下室的门打开,蓝璇捧着饭盒往进走:“我拿你的卡去教职工食堂打的,你们的鸡腿都比学生食堂的大!”
“别过来!”傅云猛然回头,少见的声音严厉。
蓝璇浑身一哆嗦,站在原地不动了:“啊……”
“站那儿别动,我说动才能动。”傅云命令道。
蓝璇点点头,她敏锐的感觉到傅云可能在搞一个很危险的东西:“好。”
傅云转过身闭上眼睛,食指落在地面的图文上,半晌无声无息,仿佛老僧入定般,没有丝毫动静。
就在蓝璇逐渐放下心来的时候,蜡烛忽然灭了。
满屋阴风惨惨席卷而来,将满地粉笔灰吹的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