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天晚上建中建明醉酒杀人前对那一家三口的父亲说的话,傅云原以为那是两人昨天酒后的胡言乱语,不过今天一看,好像一切都有所踪迹。
“爸爸……妈妈……”小女孩微弱的声音从车座底下传来,傅云控制不住的想去触碰她,但是身体各个部位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躯体在身后人愤怒的砍伐下分崩离析。
世间真的会有父亲残忍至此吗?
还是说单纯是人性本恶,酒精催化燃烧,滔天恶意淹没了他。
“傅云,傅云?”有人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
傅云骤然呛咳着后退,不知不觉间失去意识半伏在地上,一双有力的手握着他的手臂,带着他靠坐在地上。
“李有德……”他含混的叫着身侧人的名字。
李有德居高临下看着他,阴影笼罩在傅云身上,整个人呈一个压制姿势:“看见什么了?”
“分尸,杀戮,还有……”傅云喃喃道:“爸爸……”
李有德笑了:“你父亲么?”
傅云摇摇头,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料李有德忽的俯身,用力将他按回了地上:“回答我,是你父亲吗?”
他虽然上了岁数,可手劲和臂力却大的惊人,远非常人所能及的,眼睛里闪过片刻凶光,毫不掩饰的逼视着傅云。
傅云懒洋洋的抬眼望着他,然后缓缓的开口:“我看到了三个父亲。”
“第一个因为朋友的挑唆和内心的自卑,杀妻弑女,罪该万死。”
“第二个在歹徒面前拼命保护妻女,宁可自己往刀上撞,也不肯让歹徒近身妻儿半分。”
“第三个父亲,为了在老丈人面前抬得起头来,与虎谋皮,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去拿给老虎献殷勤,他也活该——”
李有德骤然出手,一把扣住了傅云脖颈,那力道发狠,几乎是往死里掐。
傅云话音骤断,手指将李有德的手臂掐的淤青,脸上却仍断断续续的冲他笑:“你终于不装了。”
“你跟傅自明……什么关系?”傅云收紧手上的力道,他虽说瘦削,但毕竟年轻力壮,李有德一时竟压不住他。
“你怎么敢那么说你父亲?”他轻声道:“你怎么敢?”
“李总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家父子关系?”傅云嘲讽道:“就算你们当年真的有点什么,他死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又算得了老几?”
傅云一胳膊肘捣在他肩上,翻身喘息道:“我是安家名副其实的二把手,不出意外也是下一任当家人,你以为我也跟他一样,需要仰你鼻息,受你桎梏才能在安家有一席之地么?”
“不好意思啊,我没那么失败。”
李有德攥着他的领子,用力一推,傅云后脑勺顺势磕在墙上,局势再次翻转:“是吗,就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组建的草台班子,你当真以为,道上有多少人买你们的账?”
傅云忍着疼发狠一拳砸过去,两人顺着惯性摔在地上,轮胎的橡胶气和泥土里传来的血腥气充斥着鼻腔,天色逐渐晦暗。
“李总。”傅云低声冷笑道:“你这条命是十几年前我救的,我至今每个月要扛过一次蛊毒发作的痛楚,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不配对我动手,那就是你。”
李有德看着他,手上的力道竟真的一点一点松下来,任由傅云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甩开。
“别碰我。”傅云的神情里是冷冰冰的厌恶,他从地上爬起来,外套上都是湿漉漉的泥土。
“你不想知道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么?”
缓了好半晌,李有德在他身后温声开口道,他的神色又恢复到原先的平和温煦的模样:“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跟这条公路有关。”
傅云背对着他静默了一会儿,良久慢慢往别墅的方向走去:“不用,我不太关心这个。”
声音说不出的凉薄淡漠。
“别往前走了,你暂时回不去了。”李有德好整以暇的道。
傅云顿住了脚步,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抬起头看向车库外面。
“天黑了,别墅里的游戏开始了。”
别墅里所有灯都暗了下来,整个笼罩在夜色中。
蓝璇猛然一踹房门:“小陈哥!能走得动吗,快跟我跑!那酒鬼又追上来了。”
陈时越脚下发软,一下床就跌翻在地上,他全身冷汗直流,无痕无形的伤口已经初现爆炸伤端倪,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一点一点流失,眼下的状况很难再支撑搏斗和奔跑了。
“来,我背你。”成纱进门二话不说,直接将陈时越拎起来背在肩上,干脆利落吩咐一声:“蓝璇断后!”
“知道了!”
门外传来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