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哲依言照办。
陈时越拼尽全力挣扎,但奈何实在两条腿伤的太重,失血过多浑身的力气快速的流逝殆尽,他只能拼命抬头瞪着傅云:“为什么?”
傅云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抬腿跨过他的上半身,来到陈时越身后,俯身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
他腰线清瘦,冲锋衣里的衬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陈时越隐约想明白了他此举的原因,登时不顾自己受伤的两条腿,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不行……傅云不行……”
傅云不耐烦的将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然后摁着他的手,将陈时越双腕反拧,拿皮带束缚在了身后:“老实一点,听话。”
“把他给我按住了,就呆在这个石台上,不要动,听明白了吗?”傅云低声问刘安哲。
刘安哲惶惶点头。
“走吧。”傅云起身对袁三轻快道:“落子无悔,愿赌服输,我跟你们回去,要杀要剐随大姑奶心情。”
陈时越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想阻止那人,但是他伤的太重了,肺腔几乎全是血腥气,断断续续的喘气声犹如临终前的倒气,带着悲怆到极点的抽泣:“傅云……别扔下我……”
或许是陈时越的声音实在是太凄厉了,傅云隔了很久,才慢慢转过身来,施舍了他一个眼神。
那一眼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陈时越如同一只丧家犬,伏在地上,他的眼球通红,血丝暴涨,生离死别的最后关头,他只想最后多看傅云几眼,尽管这人在片刻之前刚刚一枪打断了他的腿。
傅云低头注视着陈时越,神情很温柔,但是什么都没说出口,片刻之后他俯下身,清瘦修长的手指抬起陈时越被血水沾湿透的下颌。
然后在他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陈时越的泪水刹那间汹涌而下,血腥气和眼泪的腥咸交织,他喃喃着想跟傅云说我不想独活,你松开我,松开我好不好……
那是个极其短暂而一触即离的吻,傅云的眼睛最后弯了弯,似乎是笑着在同他告别。
然后再无丝毫犹豫,抽身而起。
“你的人生还长着呢,跟我折在一起,多不值得。”
袁三阴沉的在旁盯着他,傅云懒洋洋的转身没等他,径直朝崖边走去。
悬崖边上垂下一道长长的云梯,直通安颜欣的身侧。
“我好心劝你一句。”袁三在他身后开口道:“现在自杀还来得及,如果落到大奶奶手上,连死都是奢望。”
云梯晃荡,脚下是万丈悬崖峭壁,飞鸟不过。
傅云抬头望着云梯,漫不经心的答道:“行,谢谢。”
袁三见他自己不想要个全尸,就翻了个白眼懒得劝了。
一直到傅云登上最后一节云梯,站在安颜欣的众保镖身前时,他才按灭手机上显示通话界面的屏幕。
“安总!安总不好了!!”有手下慌慌张张的从车上下来:“那边传来消息,说,说文雪小姐家的那枚炸弹突然失效了!”
安颜欣勃然变色,一瞬间面色狰狞惨白:“怎么会这样!”
老太太哆嗦了两秒,后知后觉的转向傅云,难以置信道:“你做的?”
傅云的眼睫垂下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神情很无奈的答非所问摇头道:“大姑奶,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您一直都被总部压着一头吗?”
安颜欣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快速吩咐周围的人:“启动狙击手准备射击,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拿下!”
傅云闻言歪了一下头,笑着伸手用枪口点了点不远处刚才那个手下跑上的那辆车:“雪山上应该是没有信号的,那是你们用来放通讯设备的车吗?”
安颜欣一惊,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周围所有人同时扑向傅云想要阻拦他疯狂的举动。
然而子弹如离弦之箭狂飙而至,“砰!”的射穿前盖,发动机在瞬间引爆!
“因为我从不惜命。”傅云安详的说道。
灰尘火球滔天而起,熊熊燃烧顷刻间吞噬了车身。
“现在诸位可没办法给西安那边传信息了,对吧?”
傅云向后躲闪一步,众手下救火的救火,上来七手八脚抓他的也有,枪械保险栓拉开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没有安颜欣的下令谁也不敢开枪。
“开枪!不用留活口!”大姑奶彻底暴怒,手机信号一格没有,如果狙击手没有收到指令及时开枪,给大嫂一家真留下了安文雪一命——
那后续麻烦简直不敢想象。
“你又猜错了,大姑奶。”傅云叹息般的感慨一声,抬手举枪的瞬间和缓道:“枪里有三颗子弹。”
子弹“咔哒”上膛,最后一枪直指头顶悬崖绝壁,山顶的积雪覆盖整个丛林,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场所有人目眦欲裂,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