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我睡到半夜,我听到客厅有婴儿的哭声,怎么都停不下来,我就壮起胆子开灯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原本被我扔进垃圾桶里的婴儿,居然正躺在沙发上,挥舞着手臂哭号。”
“我彻底吓疯了,在雪乡的时候我明明看见孩子跟着他妈妈一起死了,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会出现在我家里咳咳咳……咳咳……”老候总剧烈的倒气,眼眶瞪大狰狞至极:“他到底是谁!”
“我抱着孩子进了卫生间,又去厨房拿了菜刀……然后我一刀一刀的分割了那婴儿的尸体,再肢解血肉把身体组织冲进马桶,最后拿塑料袋包裹着仅剩的一点砍不断的骨头,找人来处理掉了,在生意场上,我暂时和李有德是一体的,如果这事东窗事发,他身败名裂挨了枪子,我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所以你为了包庇李有德,再次亲手肢解了你的儿子?”陈时越难以置信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儿子!咳咳咳……”老候总用尽最后的力气咆哮起来,唾沫星子横飞溅了陈时越一脸:“我亲眼看着我儿子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就在阿秀肚子里断气了,那怎么可能是我儿子,一定是有人整我……一定!”
“从此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客厅传来婴儿的哭声,吵的我彻夜彻夜睡不着觉,每时每刻都心惊胆战。”
“我让李有德派人来做法,可是他们遍寻全屋,都找不到一丝阴气的痕迹。”恐惧在此时淹没了老候总的眼睛,仿佛隔了二十年那恐怖的场景依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直到有一天,我在家里打开衣柜,衣柜里坐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小男孩,脖子上带着那块让我触目惊心的淤青胎记,他坐在衣柜里冲我阴笑,我当场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家门找人帮忙。”
陈时越的眉心始终没松开,这故事的离奇程度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了。
“很快警察和李有德,傅自明都来了,警察带着那个小男孩做了全面的体检,发现他的身体机能一切都很健康,就和平常的小孩没有区别。”老候总的声音已经很低了,到最后几乎是气声。
“他们经过了几个月的排查,都没有找到小男孩的父母,最后没办法,警察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孤儿院里,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婴儿的哭声。”
“直到几年后,一个小学生敲开了我的家门。”
……
“候总你好,我叫候雅昶,这是我们俩的亲子鉴定报告书,看在这个单子的份上,您能收养我吗?”小男孩的头发剪得很短,脖颈旁侧的青黑色胎记越发的明显了。
老候总险些被此事刺激出心脏病。
他揪着小男孩的领子,遍寻机构连着做了好几份亲子报告单,得出的结果无一例外,候雅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他的亲生儿子。
“然后您就收养了他?”陈时越追问道:“候雅昶,就是当年阿秀生下的小孩,他没死透,又回来找你了。”
老候总还要再说什么,喉咙里却骤然发出一阵呛咳,血沫和痰液漫溢出来,半晌他身体慢慢下滑,眼神失焦涣散,片刻之后彻底停住了呼吸。
陈时越抬手将他的眼皮抚上了,心里一片乱麻似的,所有的信息好像团成团的毛线球,解不开拆不散窝在他的脑袋里。
老候总死了。
也不知道话说完了没有。
傅云在山洞里警惕的望着候雅昶的背影,风雪呼啦啦的卷进来,在四面洞壁上来回撞击,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声。
候雅昶的脖颈发出极其干涩的响动,每一寸骨节都嘎嘣嘎嘣的同时运作,直到整个头颅最后彻底的拧过来面向傅云,身体却还维持原状。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阴气十足,带着与往日毫不相符的稚气童真,那绝对不是一个成年男子能发出的声响。
候雅昶眯起眼睛,紧接着张开大嘴,神态活像是个小婴儿一般。
傅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是鬼婴。
“老候。”傅云后退一步低声道:“老候,回神!”
“阿云?你在跟谁说话?”身后传来候雅昶疑惑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劈进了傅云的脑海。
、
他猛然回头,却见候雅昶正拿着几根地上捡来的木棍,一副正打算生火的样子,他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傅云身后:“那里有人吗?”
傅云再次转过身,和对面的东西对视上了眼神。
那东西还维持者候雅昶的高瘦身躯,却长了一张小婴儿稚气而胖乎乎的脸,面色却没有寻常婴儿的红润,整个人白气森森的,泛着惨然鬼气。
“没有。”傅云波澜不惊的转回身,走到候雅昶身边:“我看错了。”
“阿云,你好像精神不好。”候雅昶关切道。
“可能吧,如果你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