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纱无暇听老司令说了什么,她蹙眉凝神望着手上的资料,上面的黑白图文越看越心惊。
简而言之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星期作战组各部集体从雪山撤退后,不出两天当地派出所就接到群众求助,说雪山沿线一带的居民大面积感染不明疾病,病发到去世时间极短,根本来不及抢救。
当地的医院都说没见过这种病症,连夜从北京上海各医院调来专家研究问诊,数据和病例样本分发到各个精尖实验室,然而至今仍毫无头绪。
“司令,我们临走前绝对把现场打扫干净了,一点脏东西和阴气的影子都没留下,我拿我的职业生涯担保——”
“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随时等着你辞职回去继承家产,你的职业生涯值几个钱!”
冯元驹:“……”
小季对着资料上病人的症状示意图看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忍不住奇怪道:“这不就是长瘤子了吗,细菌感染问题,怎么能推到我们灵异部门工作失职上?”
老司令在桌上点了一下鼠标,身后的多媒体大屏幕上立刻显现出雪山村民病症的彩色照片。
所有人不由得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因无他,只因为ppt上的现场图片太惊悚了,成纱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
照片上是个当地的老人,进气少出气多的仰躺在床上,手臂摊在一边,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长了一大片眼睛。
是的没错,他的左右两臂上长满了眼球,凹凸不平,且分布极其密集。
眼瞳和眼仁黑白分明的长在血肉里,聚集在老人手臂上滴溜溜的转动,再放大看还能看到球状物和底下血肉紧密相连的丝絮。
小季脸色苍白,看上去有点想吐。
老司令面不改色的切换了下一页PPT,那是一个插入的现场视频。
镜头对准病床上的老人,身边七八个工作人员按着他,为首的医生一边安慰一边拿手术刀切开手臂上的眼球。
“噗呲——”一声,黄绿色脓水迸溅而出,老人哀哀的惨叫起来。
眼球被扎破后却没有立即枯萎,血水和黄水交杂浑浊的流到地上,老人手臂的伤口上极其诡异的发出两声扑簌簌的异响,就好像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
下一刻,眼球的残壳里慢慢的爬出一只又白又粗的长条虫子,身下还有密密麻麻的的虫卵堆积。
手臂上的其他眼球感受到了血腥的气息,开始迅速转动,就好像有生命一般,老人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手臂抖如糠筛,整个场面看上去血腥惨烈至极。
一言以蔽之,他的手臂上长了上百只形状各异的眼珠子,每个眼珠子里面都孕育了只大白蛆虫,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孵化虫卵。
冯元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手臂不能要了吧……”
“昨天刚截肢。”老司令冷冷道:“今天早上检查的时候发现眼球已经长到了身体其他部位,人下午就已经火化了。”
“活着的时候火化的吗?”三组组长茫茫然的问。
“当然是死了!你没有带脑子来开会吗黄岭?”老司令训斥道。
“总而言之,现在雪山附近大面积爆发这种眼球瘟疫,一个星期之内死亡人数超过二百,急需人手,沈题昨天晚上已经带着医疗组的精锐奔赴前线了。”
老司令说话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听上去也缓和了不少:“上级的意思是,这次任务风险太大,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作战组的各位都是国安的精锐,所有人自愿参加行动,决定好的来我这里签生死协议书。”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安静的落针可闻。
一阵凳子推拉的响动,冯元驹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我参加。”
天色晦暗,地底下空气不流通,始终漂浮着一股浓浊的土腥气,周遭怪石嶙峋,伸手不见五指。
陈时越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伏在一块凹凸坎坷的大石头上,突出来的棱角将他受伤严重的肋骨硌的生疼,眼前仍然是血雾蒙蒙的一片,嗓子因为过度的干哑而完全说不出话来。
有人从后面将他翻了过去,陈时越顺着重力的作用,一骨碌从石头上滚到地上,后背被砸僵后的剧痛直戳后心窝。
他几无声息的张了张嘴,一根蘸了水的棉签轻轻的触碰到他干裂的嘴唇上,顷刻间就被吸收进去,陈时越的瞳孔涣散着,隔了一分多钟才聚焦起来。
他认出了他的主治医生,那个目光锐利漂亮的白衣姑娘。
沈题扶着他的脑袋,将半杯水慢慢的喂进他嘴里,“滴答,滴答……”头顶岩层传来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
陈时越这个时候对时间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