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越一通挖掘,最后气喘吁吁的窝在地面上,尸体露出藏在冲锋衣底下的大半张面容,结了霜的下颌因为陈时越的用力拖拽而簌簌往下掉着雪渣。
不是傅云。
陈时越没有灰心,既然从前雪山遇难的人从山崖跌下来时会埋骨在这里,那说明是有希望的。
挖出来的尸体上带着铲子和背包,包里装有干粮和水。
尸体的装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干粮肯定是吃不了,不过陈时越自觉主动的笑纳了铲子。
他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分明是冰天雪地的地方,额头此时却细密的冒出了汗水。
人的悲伤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在白天不显山不露水,一到独身一人或者是停歇下来的时候,就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陈时越不得不抓紧救命稻草似的拿起铲子,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他没头没尾的朝地面又捅了几下。
这一捅,就捅出玄机来了。
只听“咔嚓”一声,土层掩埋的地面毫无预兆的塌陷下去一块,紧接着靠近石壁的整个地面摧枯拉朽轰然崩塌。
陈时越猝不及防一脚踩空!
他跟着土块雪层一起,从高处滚落到山洞的下一层。
邪神的雕像在上空注视着他笑,一双被傅云打碎的眼睛空灵而静谧,陈时越在空中坠落的间隙和祂对视刹那,再一回神,尾椎骨传来剧痛。
陈时越在半空中受到两次撞击,半死不活的摔在地上,他缓和了半晌才直起身子,手里握着手电筒朝上面一晃,眼前的景象着实有些吓人了。
四面八方林立着数十个被吊起来的棺材,被铁索和链子束缚着悬在高空,阴气惨惨,因为受到陈时越掉下来的撞击,此时它们正轻微的摇晃着躯体,就好像一串随风而动的风铃,来回摇摆。
这是一个古墓葬的棺材群,陈时越抬头换气,鼻腔里都是腐朽而终年不见天日的难闻气息。
他刚才下坠速度太快,撞翻了一口棺材的漆黑盖子,此时那棺材盖正七零八落的摔碎在不远处,陈时越将手电筒打过去的瞬间,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棺材盖的边缘有血。
可这是一个终年无人入内的古墓葬,怎么会有新鲜的血迹呢?
陈时越凝神望着头顶不远处的棺材心里七上八下。
紧接着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一只青白色的嶙峋鬼手扳着棺材的边缘,慢慢探了出来。
陈时越瞳孔骤然紧缩。
“老大!!大发现!”技术科的人员一个箭步从车里窜出来:“我们提取了油状物进行分析,发现其中检测到的DNA在本部信息库里有存档!”
冯元驹寒毛都要倒立起来了:“什么!!”
这话不要太恐怖,除了陈时越冯元驹这类在编组员,其他在作战组能存档下来信息档案的人,要么是受国安保护重点监督的灵异界高层名流;要么就是有重大犯罪记录,大部分已经挨了枪子,或者在监狱里出不来的囚犯。
这两类人,无论哪一种,都不太可能出现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子,还被人做成了尸油。
“到底是什么人?”成纱显然也想到了这层,神情凝重的问道:“最近没有报道过有人失踪啊。”
“顾进哲,西安市著名企业家,慈善家,2023年财务报表显示募捐金额超过五千万,其中作战组卡车换新的拨款,就有他的出资。”
冯元驹张了张嘴:“……你说的这人我好像认识。”
“我们家老爷子从退休之后开始致力于公益事业,这位顾先生曾经跟他合办过希望小学,是个好人。”冯元驹顿了顿:“两三年前的时候吧,我在老宅还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冯元驹明显有点难以置信,于是抬头又朝鉴定科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下:“只凭借一点点尸油,你确定是他吗?”
“尸油里面包含着少量皮肤组织和毛发纤维。”那人解释道:“不可能有错的,顾先生除了灵异道上的身份,他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是位事业有成的企业家,早就记录在案了。”
冯元驹焦头烂额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这么大一富豪死在我们出过任务的地方……”冯元驹头疼道:“还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害做成尸油。”
“顾进哲最后一次在灵异界公开露面是什么时候?”成纱问道。
身侧的手下抱着笔记本飞快输入资料查询:“两个月前格调集团董事长顾进哲扶持雪山沿线一带的旅游项目,宣布他将亲自带队进村考察,挑选地段,雪山旅游项目获利之后,将分成利息给当地居民。”
“然后带领团队飞往雪山,至今未归,家人也没有报案。”
成纱深吸一口气:“村长呢,把村长和负责人带进来接受问话!”
“哎等等老大!”二组那个查资料的小伙子“嗷”的一声咆哮出声,惊得冯元驹和成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