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羡鱼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扶起谢唯之,让谢唯之就着他的手慢慢把水喝掉。
这一夜,何羡鱼没有一刻安生过。
他刚换下被谢唯之的呕吐物弄脏的被单,谢唯之的手机铃声响了。
半夜打电话,怕是有急事。何羡鱼不敢耽搁,接了起来。
手机那端响起了甜得要腻死人的声音:“哥哥,人家已经洗好屁股等你很久了,什么时候来宠幸人家啊?说好了要雨露均沾,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讨厌!”
何羡鱼“呃”了一声,“那个,谢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
对方一改夹子音,换成正常的男声:“你是谁?是周四那个小贱人吧?我跟你说,唯之哥哥的夜生活特别漫长,现在还属于周三,是我的时间!”
谢唯之有几个小情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从周一到周五,每人一个晚上。
至于周六和周天,那是谢唯之寻觅新鲜猎物的时间。
谢唯之堪称是耽美版的西门庆。“潘驴邓小闲”样样不缺。
一、潘安的美貌,简单来说就是长得帅。
二、驴一样的大行货,X方面能力极强,能让小零们食髓知味。
三、像古代富商邓通一样有钱。
四、肯伏低能做小,会用甜言蜜语哄人。
五、有闲工夫。
何羡鱼挂断电话没多久,催命似的铃声又响了。
何羡鱼再次接起。
是比“周三”还要甜腻的声音,“老公,已经周四啦。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好不好?我带了猫咪女仆装,今晚一定会好好服侍老公的。”
何羡鱼:“……”
长久的沉默让对方起了疑心,“你不是唯之。你是周三那个小贱人吧?靠,你知道我忍你很久了吗?你一个男的,以后能别用那么甜腻的香水吗?每次唯之到我这边来,身上总有股低廉的香水味。一个发廊小弟,就是品味低。”
何羡鱼直接挂断电话。
谢唯之此人,怎么说呢?当攻的时候,审美堪忧。
谢唯之的爸妈是家族联姻,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可以说相看两厌。婚后两人各玩各的,后来被双方家长催的烦了,就一个负责出精子,一个负责出卵子,找个代孕妈妈,把谢唯之生出来了。
父母起名“唯之”,不是指夫妻俩非对方不可,而是孩子就只生这么一个,爱要不要。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谢唯之耳濡目染,长大后跟他父母一样,见一个爱一个。他的情人可以是985研究生,也可以是发廊小弟。只要入了他的眼,房子车子他都送,甚至还能帮忙解决北京户口。
除去花心这一点,谢唯之堪称完美情人了,长得好身材也好,X能力极强,还出手阔绰。
然而,这样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在遇到主角攻之后,才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妙。可以说前期有多花心,后期谢唯之就有多恋爱脑。
凌晨五点,谢唯之发起了高烧,连意识都烧迷糊了。
蔡医生被何羡鱼一通电话又叫了过来。他头发凌乱,脸色蜡黄,眼圈发黑,两眼无神,脚步虚浮,一副被榨干了精气神的模样,看着比谢唯之更像个病人。
蔡医生给谢唯之挂了吊瓶,又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何羡鱼,话里有话地提醒道:“年轻人还是要节制点。把对方弄得这么难受,你自己心里也不好过吧。”
何羡鱼忍不住道:“真的不是我。我就是来照顾他的。”
蔡医生给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不,他懂什么了?
何羡鱼要抓狂了。
蔡医生要给谢唯之物理降温,解开了他的衬衫。谢唯之胸前遍布的青褐色痕迹让蔡医生再次觉得人不可貌相。
何羡鱼欲哭无泪,真的真的不是他!他没有贼心也没有贼胆!
时针指到了八点。
何羡鱼彻夜未归。肖晴鹤打来电话,询问他一整晚都去哪了。
何羡鱼撒了个谎:“景琛回京了。我去找景琛玩,太晚了,就在他家过夜了。”
肖晴鹤没有起疑心,叮嘱他:“你下午有学习机的广告拍摄,记得别迟到。”
“放心,哥,我有分寸的。”何羡鱼快速冲了个澡,听到门铃响了,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去开门。
他刚叫了个早餐服务,开门时,等待他的不是热腾腾的早餐,而是——
肖晴鹤!
何羡鱼愣住了。
肖晴鹤也怔住了。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不然远在景琛家中的何羡鱼怎么会出现在谢唯之的专属房间?
肖晴鹤眨了下眼睛。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何羡鱼身上的睡袍,又扭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谢唯之,从不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