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发盘在帽子里,密码试了两次就打开,周围的黑手党来来往往,没一个注意到他。
空旷的房间里是打碎的玻璃,飞鸟和也反锁上门,摸了摸桌子上的碎屑,猜测到这大概是易容用到的道具。
波本的定位器掉在垫子的中央,仔细看的话还带了点血迹——
不管怎么看,这都像松本大和打伤波本后跳窗逃跑的画面。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飞鸟和也还没来得及去接,冰冷的枪管就抵在了他的脑后。
非常默契地,飞鸟和也切断了和苏格兰的通讯。
“真的吗。”
他举手投降。
“我之前都放你一马了,你非要演这么一下吗。”
原日本公安·现组织叛徒,松本大和松了口气,收起自己的配枪。
“抱歉。”他说,“我听说这次和您搭档人里的有刚来的新人,引起他们怀疑就麻烦了。”
飞鸟和也转过身。
他上下打量了松本大和一会,目光最后落在对方眼角的灼伤上。
“波本呢?你帮我把他杀了?”
这句话问得太过突然,松本大和不免愣了下。
作为唯一知道波本和可乐酒真实身份的双面二五仔,松本大和明白其中的缘由后无奈地笑了笑。
“你应该和波本好好相处。”
飞鸟和也噎了下,听见这句话头顶问号:“这又是为什么?”
“波本是个可靠的搭档。”松本大和当然不可能违背任务,直接告诉飞鸟和也对方的身份,但他还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给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以后会帮到你也说不定。”
飞鸟和也想了想波本那张被他气得冒出黑气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走吧,警察都在外面等着了。”飞鸟和也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面对长辈别扭地别开眼睛,“我知道是他们威胁你来的,别太难过,等你回去以后……”
“我是自愿的。”
松本大和打断了他。
在飞鸟和也怔愣的视线里,男人的表情严肃起来。就在十分钟前,他对波本也是这番说辞,松本大和自愿留在这里,为的就是完成还没完成的事。
“感谢您为我争取的时间。飞鸟君,我已经把这三天里整合的情报交给了我的同伴,不管港口黑手党有没有对有枝子下手,我都必须死在这里。”
“琴酒是个多疑的男人,虽然这么说对你很不公平,但你必须获得琴酒的信任,背负着我们的信念走下去。”
冰冷的枪口抵住自己的额头,松本大和抓住面前少年的手腕,迫使他用枪对准自己。
“抱歉。”
“这本来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等等,信念,他有什么信念啊?
飞鸟和也下意识地收回手,可松本大和扣下扳机的动作很快,似乎是早有准备。
温热的血溅到了飞鸟和也的脸上,他后知后觉地眨了下眼,看向脚下蔓延开的血迹。
——松本死了。
飞鸟和也迟钝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其实和对方认识没几天,之前放跑对方也只是因为任务,但脑中就是冒出了理事官的声音。
那时候他十五岁,当了一天的卧底就想摆烂,抱怨说要是组织绑架了安吾前辈,他就索性抱着炸药跑到他们面前去威胁他们好了。
理事官在电话里的语气沉重,问他要是伤到普通人怎么办。
飞鸟和也回那种事情怎样都好,他又不是因为正义才加入异能特务课的。
理事官叹了口气,说你也该长大了。
只有脱离异能特务课的庇护,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飞鸟和也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松本大和冰冷下去的身体。
飞鸟和也苦着张脸,十分不理解,但还是给照例给琴酒打去了电话。
琴酒那边似乎也在执行任务,他等了几秒,没听见可乐酒的声音,不耐烦地问他:“可乐酒,你又发什么疯。”
飞鸟和也还是那套令人脑溢血说辞。他的语气轻松,告诉琴酒任务已经结束,叛徒松本确认死亡。
琴酒没立即回答他。他的语气非常冷漠,在那头给了人一枪,听见这话冷笑一声。
“然后呢?”他说,“你还想让我夸你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困了
飞鸟和也看着手上的血,表情严肃:“你不仅怀疑我,还把我扔给波本,我的头好痛,没爱了,感情淡了,分手吧大哥,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大哥了。”
黑沉沉的气压通过电子设备传达了过来,飞鸟和也的异能起效,几秒过后琴酒看着虽然被爆了头但还有生命力在地上爬行的任务对象,沉默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