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没睡觉?”
飞鸟和也托腮,无辜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降谷零垂眼,这才认真看他。
比起前几天把他带回来的时候,飞鸟和也的状态好了不少。他身上的伤口在愈合后留了条浅浅的疤,碧色的虹膜剔透,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报告上理应死去的人。
降谷零忽然笑了声:“你问这个做什么。”
飞鸟和也理所当然:“关心好朋友的身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降谷零挑眉,不吃这套:“你是怕出去以后被松田揍,所以打算拉拢我吧?”
还不是这人坏心眼地把他狗屁不通的遗书发了松田一份!
飞鸟和也有时候觉得降谷零才是最卑鄙的,他真是天生的黑手党,可惜和黑手党不共戴天。
“哎呀,怎么会呢。”
飞鸟和也摆手,转移话题。
“听风间说你最近捡了只小狗?我还蛮无聊的,要不要我帮你养。”
风见裕也悄悄后退一步,他屏息凝神,力图在降谷长官发现自己要逃跑的意图前逃跑。
然而——
“风见。”降谷零转头,笑容灿烂,“谁告诉你我捡了只小狗的。”
风见裕也浑身僵硬,他看了看满脸好奇的飞鸟和也,又看了看背后冒出黑气的自家长官,暗道自己看守对方的同时还和对方聊天真是多余。
“……我误会了。”
风见裕也立正,立即检讨自己的错误。
飞鸟和也疑惑:“可是你还说的有模有样的,说什么和波室透很像,就是奇奇怪怪的朋友多了点,所以很难管。”
风见裕也:“我最近精神压力比较大,有时候会胡言乱语,请您见谅。”
飞鸟和也:“是这样吗。”
风见裕也:“是这样的。”
飞鸟和也觉得哪里不对,不过看风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也就放弃了追问。
他真是太贴心了。难怪能交到这么多朋友。
飞鸟和也自信,毫无自觉地夸赞自己。
直到给他检查身体的医生到来,风见裕也才松了口气。
降谷零抬手,在风见裕也百米冲刺前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风间。”他阖眼,用温和的嗓音说,“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你有部下吗,苏格兰。”
回基地的路上,坐在后座的飞鸟和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开车的苏格兰聊着天。
“我觉得波室透有点可怕,他的部下一见到他就跑了。”
板着张脸的时候也跑,笑着的时候也跑,飞鸟和也搞不懂,摸索了一段时间的规律后,他和降谷零提议可以让风见裕也去参加运动会。
苏格兰哽住,他判断不出该帮谁说话,只是回忆:“可乐酒,你一开始的时候看到zero生气,不是也跑得很快吗。”
“那不一样。”
飞鸟和也双手环胸,神色严肃。
“我那叫战略性撤退,归根结底我又不怕波室透,不然我也不会给他取外号到现在了。”
……你是不怎么怕。
苏格兰沉默,瞥了眼副驾驶的幼驯染。
降谷零似乎已经习惯了可乐酒的间歇性抽风,就算后者当着他面逼逼也不怎么在意了。
“话说回来,关于魏尔伦是不是还活着这点,你们都不好奇吗。”
他一副[快问我快问我]的样子,降谷零想都不用想,一看就有阴谋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
“你不是在笔录里写死了吗。”降谷零关闭手机,看了看后视镜,头也不回,“还是说你又准备了什么惊喜给大家?”
飞鸟和也神秘一笑:“这个嘛……”
魏尔伦的事情他后来只告诉了中也。中也的表情一言难尽,问他“脑子里多了两个人有什么可高兴的”,但飞鸟和也眨眨眼,告诉他“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你还没有意识的时候我们就期待你的诞生了。从今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庆祝生日,一起过新年,一起过圣诞节。
那时的中原中也听完愣了几秒,他怒气冲冲地走出门,不到几秒又把门踹开,走了回来。少年红了耳朵,说着什么“笨蛋”之类的话,还说“这种承诺不要这么轻易就说出口”,飞鸟和也听到第三句就开始发呆,兰波沉吟,耐心地告诉他这是害羞的表现。
飞鸟和也就从来没有害羞过。
这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情绪,顿时对中原中也投以崇拜的目光。
然后中也就更害羞了。
这是个死循环,魏尔伦说等中也以后当上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