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长点头:“好,你晚上也一起去,他们那个集团副董事长,是你爷爷的画迷。”
她默了下,银行是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的整合,进行时每个人都要填社会关系表。
曲疏月不喜欢在工作上,总是牵扯一些私人关系,但身在其中没办法。
再抬头时,她笑着说了声:“好的。”
走出办公室,曲疏月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这个集团名称听着蛮耳熟的,耳边有人提过。
是哪位在这个牛逼轰轰的地方上班来着?
这个念头不过转了三秒钟,没能想出来,也就熄灭了。等回到办公室,曲疏月忙起来又忘记了。
直到临近下班的点。信贷部的程总来敲门:“小曲,方行让我们先去,你坐我的车走吧。”
曲疏月正在捯饬妆容。她手里握着唇釉刷:“好,我马上就下去。”
“快点啊。”
等两边的人聚齐了,宝丰集团的副董坐在主位上,看了一圈他们那头。
他靠在椅背上,晃了晃手里的烟:“涣之呢?他怎么还没有到?”
曲疏月端着杯水,才想起脑子里那个一晃而过的疑问,一并找到了答案。
陈涣之是最晚一个来的,穿一件黑衬衫,袖口挽了起来,手上卷着一张设计图纸。
他从容坐下,就在李董的身边,说:“临时加了个班,来晚了。”
李牧野拍了拍他:“不要紧。”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们主事的副董对陈工,很是器重。
因此,程总的第二杯酒就敬了陈涣之:“第一次见陈工,我先敬您一杯。”
陈涣之扬了一下二钱杯,仰头喝下去。
方行长笑道:“年轻人酒量好啊,陈工哪里毕业的?”
他说:“慕尼黑工业大学。”
陈涣之语气其实很平淡,也没有一点显摆的意思。
可能曲疏月对他有偏见,或者是对德国毕业的工科生有滤镜,总觉得他的后面藏了句——“怎么样,牛吧?”
确实是厉害的。余莉娜有个前男友,在德国读了七年本科,毕业时头发都白了。
她想这些的时候,视线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他的身上。
等陈涣之转头,也牢牢看住她的时候,已来不及撤回了。
别无他法,曲疏月生硬的转过去,低下头喝汤。
但方行就非要cue她:“小曲也是欧洲回来的,哪个学校来着?”
别了吧。一定要这么强行撑场面嘛。
曲疏月赶紧解释:“伦敦大学学院,跟陈工没办法比。”
对面的陈涣之,浅淡勾了一下唇角:“您妄自菲薄了。”
您。听得曲疏月头皮一麻。
李牧野也来了谈兴:“这就是曲老先生的孙女吗?”
曲疏月知道躲不过了,站起来敬他一杯:“是,我叫疏月,见到李董很高兴,我敬您。”
“好好好。你爷爷身体还好吧?改天我去登门拜访。”
曲疏月饮尽了:“他很好,随时欢迎您去。”
李牧野也高兴的喝了一满杯。给足了她面子。
过后,方行又说起别的事,把这一茬盖了过去。
到结束时,方行长和陈涣之一起,送李牧野上了车。
程总也喝了酒,叫了代驾,问陈工怎么回去。
陈涣之扬了扬下巴:“司机到了。”
饭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公车,是集团配给他用的。
上车前,陈涣之扶着车门,看了眼曲疏月。
他像记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曲小姐似乎也住在雅逸居吧?”
程总扭头望她一眼,不明情况地应和:“还真是。你和陈工是邻居啊?”
曲疏月张了张嘴,一阵语塞:“是......是呀。”
是邻居。但不想坐陈涣之的车。
程总催促疏月上去:“那就麻烦陈工,送一下我们小曲了。”
陈涣之漠然点头:“上车吧。”
曲疏月一脸苦相的坐进去。
她尽可能的靠边,不挨到身旁的陈涣之,这么一凸显,中间的位置太空旷。
忽然,眼前递过来一瓶水,她一转头。
陈涣之连眼皮都没掀:“喝了几杯白的,不渴吗?”
她接过声如蚊呐:“渴,谢谢。”
过了片刻,陈涣之闷闷的说了句:“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明明之前,罚喝一点啤酒都会脸红,半天褪不下去的。
高考完了以后,学校组织夏令营,在离京市很近的山上露营,住帐篷。
晚上无聊,山顶上又冷,班委们生了一堆篝火,大伙儿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