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擦着,边往他们班的大功臣身边靠:“我就说嘛,涣哥出马肯定是手拿把掐的!”
陈涣之歇够了,直起腰来,在周围看了好大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
旁边有人起哄说:“哟,刘袁亮,你这湿巾好香啊,谁送的?”
刘袁亮拿给大家瞧,一脸懵逼:“你说这个?刚才曲疏月给我的。”
胡峰站在旁边,看见陈涣之的脸色变了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恰好这时,李心恬又递了一遍纸:“陈涣之,你出了好多?汗。”
他看也没看,阴沉着一张俊脸,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你他妈倒是说啊!”
陈涣之忽然?低吼了一句,冷不丁的,把胡峰从回忆里拉出来。
他咳嗽了声,以过来人的身份,细细说:“这两个人当中,要么,过去有一方在演戏,要么,现在有一方在演戏。否则不可能的。”
陈涣之深吸了一口指间的烟,曲疏月那点并不高?明的演技,能骗得?了谁?
这么说,一直念念不忘还假装洒脱的,是顾闻道了。他的花招真是不少啊。
胡峰和陈涣之慢慢往回走。
还没聊上两句,迎面撞见他妈妈俞青楚,劈头就是一声骂:“让你去见见卢婉莹,就请不动你是吧?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胡峰啧的一声:“妈,我说了我跟她合不来,要讲几遍你才能明白?”
俞青楚说:“你和人家见过几次,就知?道合不来?难怪你爸爸要训你。”
“那卢婉莹还用?见吗?穿开裆裤那年我就认识她了,合不合适我不知?道?”胡峰哼了一声:“就她那横三横四的脾气,小时候就领教的够够儿?的!”
俞青楚气不过,指着儿?子骂了一句:“就你这德行,明年都不要想回家。”
谁知?根本吓不到胡峰,他说:“不回拉倒,反正?我又不是没地?方住。”
说完,他就插着裤袋要走开。
擦过俞青楚的肩膀时,听见她说了一句:“你跟那个江城暴发户,住的挺开心是吧?”
胡峰停住脚步,扬了扬脖子:“妈,人家有名字,叫余莉娜。不是我说啊,您好歹是干部家属,能不能有点素质?”
俞青楚大吼了一句:“我管她叫什么!总之你们不般配,以后不要来往了。”
胡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您是恋爱判官哪?般不般配的,全凭你一张嘴啊?”
陈涣之懒得?听这些理不清的家务官司。礼貌叫句阿姨就走了,他一贯不掺和这些事。
俞青楚见四下无人,狠狠在宝贝儿?子手臂上掐了下,压低了声音说:“你要气死我是不是?知?不知?道葛月莹他爸快调回京了,你脑子拎拎清楚好吧!”
胡峰撇了一下嘴:“那你们就上赶着巴结人家?是不是这么肤浅啊胡夫人。”
俞青楚说:“这叫肤浅哪?这世上哪一个不攀高?望上,你眼睛倒往下看!你从前在外头鬼混就算了,但婚事绝不能出差错,挑哪家的女孩子,交往什么样的人,从一开始就要选对。听见没有!”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胡峰往后仰了仰脖子:“莉娜也不能算是下吧。”
俞青楚不屑的哼了声:“她老家宁市的,靠卖两张皮草发了家,勉强算是有几个子儿?,你自己掂量吧。做生意?的靠不住,保不齐哪一日出什么乱子,还要牵连你爸爸。”
他妈妈就是这样,永远都是极致的利己主义,不带一点掩藏的。
胡峰说:“那疏月又有什么?涣之还不是一样娶了她,你就不能学点好的。”
她横了自己儿?子一眼:“曲家书香清流,你说月月她有什么?”
胡峰不高?兴再听,及时中止了谈话:“好了好了,在祝家的地?方总说这些,被?人听见笑话。”
俞青楚也一把拉过儿?子,强横的下命令:“去见婉莹!她就在前厅陪着祝夫人说话,跟我走。”
胡峰就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的,被?他妈生拽到了一堆女宾里。
俞青楚在他耳边小声说:“叫人啊。”
他抬头,叫了句伯母好,才掀起眼皮,便笑起来。
祝夫人一手搭在脖子上,面前站了个佣人,替她端着镜子,仔细端详一根珍珠项链。
站在她后头,刚替她系上链扣的,正?是余莉娜。
祝夫人口头上应着好好好,眼睛却一直盯着镜子里看,再剽下余莉娜:“嗲伐?”
余莉娜也用?江城话答她:“老灵额。”
“就数你嘴巴甜。”
她这才挥了挥手,让佣人下去,对俞青楚介绍说:“这是我老同学的女儿?,叫莉娜。她现在住在京里头,我有时候喊她过来说说家乡话,像见着亲人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