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涣之谈话结束了,转过?头注视她。
只是他也?不说话,搞不清在想些什?么,但目光灼然,烧得曲疏月脸颊发烫。
因为太过?紧张羞涩,她提着公文包的手背泛起青筋。
到了集团门口,程文彬和陈涣之握手道?别,说着下?次再会。这个当然,任何?一笔贷款都不是一次谈下?来的,中?间还需要无数关系和饭局铺垫。
程文彬临走前,关照了一句曲疏月:“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你索性和陈工一起回家。”
曲疏月摇头说不必:“我还要回行里打卡。”
她也?不喜欢这种假公济私的行径。就是不剩了几分钟,才更要把里子做足来,免得授人以柄。好像她特地来这一趟,是为了和丈夫一起下?班。再恩爱,她也?首先是她自己。
陈涣之素来知道?她心性,也?不勉强,只叮嘱她别太晚了,晚上还有?个聚会。
曲疏月说知道?,冲他挥挥手:“你快进去吧。”
她回办公室也?没坐多久,胡峰就连发三条语音提醒:「疏月,来的时候带上莉娜。」
曲疏月伏在桌上打字:「大哥,你们刚复合就闹别扭?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啊?」
胡峰:「今晚。」
曲疏月:「」
她放下?手机,点完了一遍邮箱里的待阅文件,全下?载以后,才给余莉娜打电话。
那头答应得痛快:“吃饭我为什?么不去?何?况祝弘文请的是米其林主厨!他本来就是我阿哥。”
“好好好。”曲疏月笑:“那我在弘文阿哥那边等你。”
她特意咬重阿哥两个字,为余莉娜的谎再遮上一层布,大小姐气得即刻便撂了电话。
曲疏月熄了屏,笑着摇摇头放回桌上,不晓得这场架要吵到什?么时候。
到快六点,陈涣之开了车来接她,一起去祝弘文的新家。
祝老板刚搬进了婚房 ,在东四?环北路,那边别墅卖得发红发紫,挂牌价都是两亿起步。
开进小区时,曲疏月打下?车窗来叹了声:“这里绿化面积这么大的?”
陈涣之说:“四?百亩吧好像,当时置业书上是这么介绍的。”
“干什?么?你也?在这里买了房呀?”曲疏月问。
他一只手肘架在车窗边,狂妄公子作派:“咱们舅舅自己的楼盘,用不着买吧?”
“切。”
祝弘文刚结婚,妻子是他母亲精挑细选的,穿身宋锦盘扣装站门口迎客时,抬手间都是知性端庄。
沈容良接过?曲疏月手里的包,放到左手边专门存放客人衣物的房间。转身时,笑着对曲疏月说:“这只lindy ni缺货很久了,你眼光真好。”
曲疏月同样温柔客气朝她:“你这身衣服也?真好看,哪里买的?”
女孩子们在一起,聊聊包包、首饰和衣服这些华美?物件,总是容易拉近距离的。
沈容良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哥哥从苏城捎了两件回来,我和妈妈一人一件。”
“你想要,改天我去问问老沈。”陈涣之满口应承:“这还不简单哪。”
曲疏月瞪了他一眼,她什?么说自己想要了,不过?是聊天而已。
她不理?他,又?接着和容良话家常:“听说你哥就要去江城主持局面,多早晚的事呢?”
“快了吧,原也?不是什?么大乱子,不一定非得他亲自去。”沈容良很是作难的样子:“四?哥这次有?点糊涂的,伯父伯母都在申斥他。”
祝弘文从里面出来,摆手说:“这也?没什?么可指责你哥的。他啊,情关难过?。”
沈容良也?不往下?说了,瞥了丈夫一眼:“就你们男人懂男人。”
这里面的事,曲疏月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沈宗良和钟且惠的过?去。她问:“怎么不早不晚的,偏偏这个时候要去?”
说起来,且惠从伦敦回来也?两三年了吧。曲疏月记得她是江城人。
沈容良一副世?故人的口吻:“有?些事,是拖得越久就越伤心的。”
曲疏月深以为然,她自己是有?切身体会的。隔着长?远的年份,当时那种因分离生出的焦虑固然会被淡忘,但那种茫然空洞的感觉,就像缠在手上的橡皮筋一样,轻轻一扯就痛。
余莉娜比她晚到了一会儿,她进门就叫阿哥阿嫂。
祝弘文说:“随便坐啊莉娜,我去嘱咐厨子几件事。”
坐在客厅里和雷谦明打电动的胡峰,听见?她的声音就出来了。气得雷谦明骂他没点职业竞技精神?,下?次不和他玩了。
雷谦明去请陈涣之:“涣哥,咱们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