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总是请教陈涣之。她喜欢在曲疏月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坐到他?的身边去。
第二节课和第三?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长,整整二十分钟。
有?时候曲疏月回来,李心恬还坐在她的位置上,低着?头听陈涣之讲题。
她看得出,曲疏月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了,那个时候她的礼节还没这么足,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会?生气,情?绪会?上脸。
李心恬就?故意问她:“啊,占了你的座位,不好意思,你现在要坐吗?”
碍于同学的面子,曲疏月总是说不用?。
但她会?大?力抽出一本书:“不要紧的,你坐吧。”
也许陈涣之没有?察觉,每到这种时刻,他?总会?不自觉加快讲话的语速。
三?五分钟讲完了,也不管李心恬还有?没有?问题,陈涣之就?会?起身到走?廊上。
她坐在那里,透过豁亮的窗户看见陈涣之拍一下曲疏月的头:“背单词呢?”
曲疏月转过去不理他?:“知道还问什么问哪。”
陈涣之抢过来:“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
“radioactivity,放射线。”曲疏月看了一眼说,跳起来就?要去抢:“我才不信你不知道,还给我。”
他?把书举得高高的:“自己?来拿。”
曲疏月一扫刚才的愁容,笑得眼梢都泛红:“陈涣之你怎么那么无聊。”
只不过,那些尽在不言中?的情?愫,旁观者清的暧昧涌动,到了今天,一切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而?她从头到尾都没走?进过局中?。
李心恬暗想着?,不无酸楚地推着?她的行李箱,走?出了电梯。
chapter 4 4
陈涣之没在房间里待上多久, 就被接连不?断的电话催走了。
雷谦明说在游艇上开了桌麻将?,三缺一,让陈涣之赶紧过来?。
他举着手机骂回去:“你他妈催魂哪, 活不?到我换完裤子了?”
曲疏月看他从里边走出来, 上下扫了一眼。
她指着陈涣之的休闲裤:“人家搞这么隆重的生日宴,你正装都不?穿?”
“我来?了就够给面子的了。”陈涣之锨了下衣领子:“咱有的是模样, 用不?着那些虚头巴脑的。”
“”
等?他走了以后,曲疏月也默默收起了礼服。
毕竟他们起坐在一处, 她坐在陈涣之旁边不?好太夸张了, 穿得像要?去白金汉宫参加上流趴。
曲疏月配合着他低调内敛的老钱风, 选了一条杨柳绿的高支棉吊带裙, 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镂空小开?衫。
离晚餐还有段时间, 刚坐了那么长时间飞机, 她想休息一下。
但她远道而来?的姐们儿莉娜不?许, 把门?敲得砰砰响。
曲疏月打开?时, 她的拳头还停在半空中, 双方都尴了一尬。
余莉娜塞给她一个保温盒:“喏,上飞机前给你买的, 生煎馒头。”
“唷,都气成这样了,还想着我呀。”
曲疏月受宠若惊地打开?,几个面团狼狈地躺在里面,馅儿也漏了出来?。
她敞开?给余小姐看, 面露疑色:“这是您大老远专门?给我带的煎饼?”
余莉娜手里捏着瓶矿泉水, 手一挥:“将?就吃一口吧, 好歹我给你捎过来?了,论心?不?论迹呀。”
“可以啊余博士。”曲疏月听笑了:“复习了这么久, 你这文?化?水平见长呀。”
她们没耽误多少辰光,也就余莉娜把胡峰祖上都问候一遍的功夫,就出了门?。
海上还没入夜,一层昏黄的稠光缀在水天?相接处,朦朦胧胧的。
余莉娜穿一件抹胸裙,她贪凉快,连披肩都省了。
她上游艇时,他们几个男的正在棋牌室里搓麻。
船舱上的门?矮,曲疏月低了头走进去,看见陈涣之折起了衬衫袖口,斜靠在椅背上,手里夹了支烟在抽,玩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公子哥腔调。
海风吹起厚重的纱帐,吹过他份外优越的面貌,有点梦幻过头了。
雷谦明举着张牌:“我猜涣哥在等?我的三筒。”
陈涣之曲了下胳膊,往烟灰缸里掸了下烟灰:“要?打就打,少放烟雾弹。”
听他这么一说,雷谦明才放心?往下扔,结果胡峰那头倒了牌:“胡了。”
“”
余莉娜沉浸在牌局里,忘了自己还和胡峰闹着别扭,左右拼凑下问了一句:“你这是炸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