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俩的位置紧挨着，楚玦就在他后面，教导主任说话的时候明显很不善的瞄了他一眼。

楚玦手一顿，直接搬起了那个单桌木椅，在老教师的身边狠狠落下。

木屑翻飞的声音，在整个屋里都让人心头狠狠一颤。

教导主任却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狠瞪了祁泽一眼。

祁泽：“………”

他方才注意到，老教师在楚玦搬着书桌木椅走到他旁边之前，老教师一直是老神在在的坐在讲台上。

直到他重重的落下，他才抬了抬下巴，有了点反应。

祁泽心中已经彻底确认，这个老教师确实是个瞎子。

瞎的原因，尚不明确，但可以肯定，他的眼球虽然存在，但是不能视物。

等等…………

存在的眼球，不存在的眼睛。

这是在讽刺他睁着眼睛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吗？

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开始在祁泽的脑海里闪过。

第一个，热情开朗却死相凄惨的学习委员苏诺。

第二个，被霸凌而死的栗发女子。

第三个，因为成绩不好怕被家里人责骂压力过大选择跳楼的学生。

第四个，因为一些口角发生了摩擦，没有及时劝阻而扭打出人命来的两个学生。

第五个，姜泽和楚玦。

姜泽和楚玦明明都是学生，同时爆出丑闻，但是学校选择了开除了姜泽，保留了楚玦，并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姜泽头上。

只是因为姜泽是贫困生，楚玦是楚家的孩子。

在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是否都是在暗指，班主任虽然有眼睛，可是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祁泽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他为什么会进入老教师的眼睛幻境，为什么会成为一缕游魂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展，为什么那个世界他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死去，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在那个世界，他不是祁泽，不是姜泽，他是老教师。

是冷眼旁观的老教师，是拜高踩地的老教师，是对自己的学生陷入生死中旁若无人的老教师。

他就那么冷眼看着，这些在青春期陷入迷茫和痛苦的学生们一个个在挣扎中死去。

就在同一时刻，坐在最前排的楚玦突然站起身，他拿起一本书，直直的往老教师头上砸了过去。

老教师的头被他拍折了，只剩下一根筋连在上面，但是他还是转过了脸，只是很迷惑的样子。

楚玦没有出声，老教师无从判断是谁刚刚砸的他。

只是沉默了一会，他就慢慢地又把自己的头捡了起来，按了回去。

在这期间，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教室里安静的可怕。

祁泽抬眼一看，浑身的肌肉突然绷紧。

只见教室里的所有同学都转过了脸，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死白的脸色，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头，已经告诉了他们这个教室里已经没有了活人。

而现在，他们卸下了伪装，不再和他们扮演什么剧情，而是要开始真正的猎杀了。

偏生得这时候，楚玦居然还微微笑了一下，他在祁泽的对面站着，看不出来一点紧张之色。

“这是，把隐藏按钮给打开了吗？”

他话音刚落，就见到他身侧的栗发女孩披着头发，头发湿漉漉的，漆黑的血液不停地从她脖颈处喷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头发变得越来越长，开始要缠上他的脚踝。

楚玦的脸色终于变了。

眼看着祁泽身后的骨架要用他手肘击碎祁泽的大脑，楚玦直接一本书扔了过去，直接把那个骨架砸的七零八散。

然后他吵着祁泽大喊：“发什么愣，跑啊！”

祁泽抬了抬眉，没有回应他，反手一脚把身后正在重新组建的骨架踢烂。

然后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单脚踏上课桌，一使劲踩到了讲桌上，瞬间抓住了老教师的衣领，把他往窗边一拽。

老教师的半边身体都保留在教学楼窗户上，只要祁泽一松手，他就会掉下去。

如果这些学生是受老教师的操纵，那么，一定会停下。

但是并没有。

学生们丝毫不顾老教师的死活，步步逼近。

看来和这个老教师没关系。

祁泽把他拽回来往人群中扔去，趁着学生们略一停顿的功夫，他直接绕了个路冲出教室。

不是老教师，那，会是谁。

是那个可以短暂庇护楚玦的办公室的主人教导主任吗？

还是就藏在他们这些学生中？

是一直游刃有余很会钻空子的楚玦吗？

还是……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看向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