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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全身都疼。
这是沈言思绪再次回笼时,脑海中唯一清晰的感知。那种疼痛犹如无数细密的针,深深刺入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不止疼,他还觉得自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疲惫到了极点,就连想要动一下手指,都好似有千钧重担压着,无比费力。
沈言无意识地舔了舔发干起皮的嘴唇,只觉自己好似已经走到了濒死的边缘。他目光呆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厚重的窗帘早已经被严严实实地拉上,屋内没有钟表的滴答声,让他难以判断此刻究竟是什么时间。
闻修然似乎发现了极为新奇的事物,始终不知疲倦地探索着。偶尔停下来时,就会朝着沈言的脖子狠狠咬上一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桃子味,熏得沈言脑袋阵阵发昏,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被泡在了甜腻的桃子酒里,快要窒息。
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沈言因为那钻心的疼痛,忍不住破口大骂,甚至不顾一切地动手反抗。可等到后来,他发现自己的抵抗全然无用,于是便转为低声下气地求饶。
然而,闻修然却只是轻柔地舔走他的眼泪,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依旧我行我素,遵循着alpha的生物本能无休止地索取。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暧昧与紧张的气息,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压抑。
“我要喝水。”沈言艰难地一字一顿道:“我快要渴死了。”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仿佛是从干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
闻修然闻言,缓缓从沈言锁骨上抬起头,歪着脑袋,目光迷离地看着他的嘴,像是醉酒之人在努力消化沈言所说的话。
停了半晌,沈言才看到闻修然微微点头,然后动作迟缓地从床上下去拿水。
就在闻修然转身的瞬间,沈言咬着牙从另一侧滚下来,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口。然而,慌乱之中,他被门口的地毯狠狠绊倒,摔在地上。
急促的脚步声在沈言身后骤然响起,alpha充满压迫感的声音自头顶传过来:“你想逃?”
沈言的心脏瞬间坠入冰窖。
他拼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闻修然如铁钳般的手抓着脚腕,粗暴地扯到落地窗边。
巨大的恐惧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想要尖叫起来,但此刻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通往自由的门越来越远,绝望如影随形。
闻修然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愤怒在他的眼底燃烧。
他抬起手中那装满水的杯子,朝着地板直直倒下去,随后,他面无表情地将杯子狠狠扔在一旁,杯子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现在恢复理智了对不对。”沈言仿佛看到救星,眼眶发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走好不好?”
闻修然顿了顿,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好。”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沈言的心上,他的心猛地一沉,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
对方明明平时这么讨厌自己,为什么还非要拉着自己做这种事情,自己的确有错在先,但已经吃够苦头了。
闻修然走到床头,拿起那下了药的酒杯。
沈言认命似的闭上眼,窗外偶尔吹进来的一缕微风,也无法驱散沈言内心的寒意。
闻修然在沈言万分绝望的目光中将里面剩下的酒水分别倒在两个杯子里,然后十分优雅地将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alpha就那样慢慢踱着步向沈言走来,脚下的地毯被他踩得微微凹陷。
闻修然来到沈言面前,将那满满的酒杯放到beta跟前,说:“快喝。”四周冰冷的墙壁仿佛在一点点地向沈言挤压过来,每一口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这一刻,沈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而他却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