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眼皮耷拉下来, 盖住了眸光闪动的金眸, 顶着自家只有安抚头顶的揉捏动作, 她瞧得清楚,这两人围攻自家蠢弟弟的动作, 颇有他们隐秘机动刺杀战斗的风范。
换句话说,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杀生丸撩起垂在脸侧的落发,随意地勾在耳后,他侧首看向目露审慎的黑猫, 说道:“夜一大人,”猫猫把头搁在爪爪上,尾巴不爽地竖了起来,杀生丸继续说道:“您在修罗丸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无需担忧。”
杀生丸瞧着黑猫抿下去的耳朵弹了起来, 下巴在自己爪爪上蹭了蹭, 到底, 西国的殿下露出一丝浅笑,他说道:“我是西国继承人, 修罗丸无需担忧操心西国之事。”
夜一听懂了杀生丸的言下之意, 修罗丸是他西国的犬妖, 也是四枫院家的犬妖。
夜一瞥了眼面上带笑的犬妖,她的目光凝滞片刻,眼前的犬妖与他的弟弟长得像极,虽略显清冷,但性子怕是尤是相似的,夜一抬爪拍了拍她的竹马,喜助极是熟练地让猫坐在了他的手臂上。夜一后爪一蹬,在空中瞬步踩出位置,落在了杀生丸的绒尾上。
白绒绒的绒尾里趴上一只黑猫,夜一能感觉到爪下犬妖的肩膀都僵住了,但出于他们的复杂的关系,并没有产生第一,夜一胡子吹了吹,轻笑了一声。
她从犬妖肩上跳下落地,落地之前变作人形,长发披肩未着丝缕的夜一挑衅式地看向杀生丸,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矜贵优雅地犬妖闭紧了眼睛。“呵。”这犬妖还真是了解他,夜一侧首看向奴良鲤伴,滑头鬼倒是视线不移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家竹马恶狠狠地瞪着他。
然后她就被他的竹马用自己的羽织包得严严实实。夜一嘀咕了一声:“无趣的男人。”
杀生丸睁开眼,他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元珠,手上多了件北方海域鲛女织就的鲛丝衣裳,他将衣裳送到夜一手边,说道:“这衣服是前给您准备的,可随您的力量变化而变化。”
“顺带一说,”夜一好整以闲地穿起衣服,她听见奴良鲤伴这样说道:“您可能对隐于此世与彼世罅隙之间的花街感兴趣,”夜一系腰带的动作一顿,奴良鲤伴说道:“这个花街的主人就是修罗丸与玉藻前。”
“嗯,嗯?”夜一头一抬,眼睛一亮:“当真?”
猫猫要逛花街,不要钱的那种。
“走吧,”鲤伴抱着手臂打了个哈欠,他说道:“修罗丸应该是寻凌月殿下去了,”滑头鬼眼睛半眯起来:“真是遗憾,瞧不见西国那边的热闹了。”
“什么热闹?”夜一问道。
鲤伴曲起手指,抵在唇前,顶着他挚友严肃的目光,他闭紧了嘴。
再说修罗丸这边,挨了顿胖揍的犬妖径直朝着西国云端宫殿飞去,光团掠过天空,径直在云端宫殿大殿前落了下来,修罗丸瞥了眼放在广场中央的金椅红垫的王座,凌月不在这里,修罗丸循着气味,往大殿深处走去。
修罗丸敏锐地察觉到,守卫虽然比较克制,但实现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修罗丸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穿过装潢奢靡的大殿,在主殿的垂帘后找到了凌月。
矮几边还铺着那张白熊的皮毛,凌月坐在矮几后,手上捏着笔,搁在西国之主身前的是等她批阅的文书,凌月听到了脚步声,她抬起头,凌月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她朝着自家幼子招了招手:“来……”
修罗丸回望过去,他看清了凌月面上的笑容,他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察觉了凌月眼底的恶趣味——他的母亲心里计划着什么。
修罗丸脚步一顿,也没有犹豫多久,他变作了原形模样,慢吞吞地走到凌月身边,凌月瞧着漂亮的白犬在她的身边蹲坐下来,尾巴一扫一卷,懒洋洋的,白犬一对前爪往前一伸,脑袋搁在了凌月的腿上,鼻尖刚刚碰到凌月的手臂。
“因为那些胡话,”白犬嘀嘀咕咕:“我都不敢与您亲近,母亲。”
凌月嘴角上扬,目露无奈,手心落在了白犬的犬首上,轻轻地揉了揉,犬耳一抖一颤,扫过凌月的手腕,痒痒的。
凌月搁下手中的笔,双手穿过乖巧白犬的前爪胳肢窝,嘴里说道:“变小些,母亲带你去个地方。”修罗丸听话地变成了奶犬的模样,凌月把小奶狗抱在臂弯里,瞧着奶犬把头隔在了她的臂弯上,凌月站起身,朝着云端宫殿深处走去。
一只狗趴在他的母亲怀里,疲倦涌了上了,他刚刚懒洋洋的闭上眼睛,就觉得后颈皮被揪了起来,一只狗被单手提溜了起来,凌月眼睛微眯:“不许睡!”
小奶狗爪背揉了揉眼睛,发出可怜至极的“呜咽”声。
“不许睡!”小奶狗勉强掀开眼皮,凌月忍了又忍,摸了摸狗头:“你怎么跟杀生丸完全不同,嗯,”凌月托着小奶狗的胳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