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付友子紧张害怕得都忘了呼吸,她缓过劲来,慢慢地睁开眼,视线再聚焦,她发现,自己视线的角度有些奇怪,她没有站在地上,反而飘了起来。
准确的说,她离开身体的灵魂飘了起来。
“您?”付友子感觉自己飘飘忽忽的,身子很轻,脚不挨地,她看见她的身子软倒在地上,灵魂却暖融融的。
“别动。稍有点凉,别怕。”修罗丸的声音很平静,这让提着心的巫女强自冷静下来,付友子感受着轻掐着她脖颈的温度,修罗丸足尖一点,付友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掐着她脖子的手灌入她的身体。
“啊!”她轻声叫了一声。
这股寒意,带着阴郁与悲凉,裹着浓浓的恶意与厌恶,而场上的其他人,却在阵势骤起的瞬间,觉得心头一轻。
修罗丸松开掐着付友子脖子的手,在吸收恶意的阵势里,来自人心的恶念如同倦鸟还巢一般飞向一处。修罗丸看着一缕黑色丝线般的灵魂碎片变得粗壮——
正是鵺!
下一瞬,那一缕灵魂碎片反应极快地从付友子的灵魂上剥离开,朝着远处疾飞逃跑,修罗丸未加思索,只瞬间化作光团,追着鵺最后一片灵魂飞了过去,鵺哪里比得上他的速度,刹那间就被追上,灵魂碎片被修罗丸抓在手里。
玉藻前和杀生丸追了上去,就看见那条黑色的丝线在修罗丸的手里拼命地挣扎起来,灵压在修罗丸的手心猛地爆炸开来,一下一下冲击着鵺的最后一缕灵魂。
但这妖怪,借由黄泉污秽而生,依附生灵晦暗而存,只要恶念不消,恶意犹存,他的灵魂无时无刻都能获得力量。
如今的西国之主感受着自家弟弟手里时时转弱又时时变强的灵魂,杀生丸抬起头,问道:“这该如何是好,封印吗?”
小狐狸崽子在玉藻前怀里努力探头,浑身没力气的晴明爪子却努力摁着玉藻前的手臂,九尾狐转首,看向他的犬儿,这两个大妖怪对视一眼,修罗丸勾唇一下,这样说道:“我猜,我的净化天赋就是为了消除这妖怪而存在的吧。”
“无论如何,”玉藻前吐词清晰:“我自陪你。”
修罗丸抬起捏着灵魂碎片的手,像吸溜一条面条一样,一口将鵺最后一缕灵魂吞了下去,修罗丸看着自家大哥倏然睁大三分的金眸,只来得及调整一个合适的姿势朝着自家狐狸倒了过去,一股的深沉恶意的冰冷就从他的胃肠灌入了灵体——
再无半点意识。
……
阳光照在四枫院宅邸的庭院,穿过敞开的障子,落在趴卧在和室中央的一人一犬身上,英俊的大妖侧坐在雪白犬儿的身侧。
正是午间休憩的时间。
玉藻前抬起手,他的手尖轻轻落在白犬儿脖颈的位置,蓦地一种,手搭在白犬的头顶,手心顺着白犬微凸的额顶慢慢的往下滑去,手顺着柔顺的皮毛滑入脖颈背脊出的长毛里。
“我的犬儿,怎么还不醒?”九尾狐低沉的鼻音在修罗丸耳边响起,带着一点寂寥。
玉藻前的手心贴在自家犬儿额顶上,白犬儿趴卧在皮毛柔软的软垫上,九尾狐眯了眯眼睛,漂亮的血瞳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眼前的爱人,绒毛在阳光下被晒得蓬松又柔软。
犬儿似乎睡得香甜,“五年了。”玉藻前揉着犬首,嘴里说道:“该醒了。”
手指间翘起的绒毛,又被一顺滑下的手像是梳发一半顺着皮毛生长的方向抚平下去,九尾狐妖的指尖是人类光滑的弧度,手心的温度十分温暖,手用着轻柔的力道一顺而下,他把手往上提了提,逆着绒毛的走向向上抹了抹,顺滑的皮毛翘了起来,手指间插/入了白色的绒毛,指甲很有技巧地梳开被风吹得纠在一起的长毛。
“哒哒哒哒。”这是小奶狗的小爪子叩击在木板上的声音,“哒哒哒哒。”,声音越来越近,玉藻前循声看去,刚好就看到一个圆润的小狗头一个“咕噜”从障子边探出头。
“诶,爹爹你在呢!”刹那满声都是惊喜:“父亲醒了吗?”
幼犬对上长辈的血眸,看到那双深邃眼睛的情绪,年幼的孩子还是读懂了其间的孤寂——还没有醒。
“过来。”玉藻前招招手,小奶狗很明显是来关心长辈的,刹那小小声叹了口气,慢吞吞走到两个父亲身边,九尾狐托着奶狗肚子把孩子送到犬妖的身边,摸了摸幼犬圆绒绒的脑袋,说道:“睡吧。”
“爹爹,”幼犬把下巴搁在自己的爪子上,慢吞吞说道:“五年了,爹爹,蓝染大人被封印了,友哈巴赫也死了,连露琪亚姐姐都要结婚了,父亲还没醒。”
刹那性子活泼,有点夜一的意思,她用爪背蹭着下巴,有些突兀地说道:“爹爹,你亲亲父亲吧,说不定父亲就醒了的。”
“夜一又和你讲睡美人的故事了吗?”
奶狗听着这话,咧嘴笑开,她往前蹭了两步,用头拱了拱玉藻前的膝头,撺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