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云哀放开桑沉草,手已经按在腰间的短刃上,这一番奔波下来,腰间短刃已只有寥寥几柄。
好在那些蛇俱不敢近桑沉草的身,在边上徘徊一阵后,便径自离远了。
远处的马已不见踪影,走近才知,是马匹被蛇咬了,如今伏在草中一动不动。
奉云哀摸索到马足上的咬伤,心忽地提到嗓子眼。
没有马,怕是不好离开黄沙崖。
桑沉草啧啧上前,不以为意地拎起马蹄子看了两眼,从腰间摸出药丸子道:“捏碎了敷上患处,不过多时就能解毒。”
奉云哀没有立即去接,视线在对方掌中顿了良久,冷声:“我以为你是故意为之,要将我困在此地,容我也被毒蛇咬死。”
听见这话,桑沉草忽然开怀笑了,扶膝弯腰,脸凑得极近,似在打量什么有趣之物,乐呵地说:“你是如何长成这副样子的,既警惕小心,又轻易袒露心绪,好似不曾与人打过交道。”
奉云哀的神色一瞬就冷了下来。
“喏,再不解毒,你今夜就别想出黄沙崖。”桑沉草抖抖掌心,那丸子滚了两圈,险些滚落在地。
奉云哀将药丸接了过去,垂头将之掐碎在手,灰瞳中的波澜不甚明显,“如若我找到问岚心,你也不拦?”
“为何要拦。”桑沉草眉梢一挑,“其一,你又不是奉容,如何伤得了问岚心,其二,我倒也想看看,再往后走,问岚心是死是活。”
这与奉云哀的认知何其不符,在她看来,两人若是师徒,万不该如此冷漠。
药粉敷上马足,也不知是不是发疼,马竟挣动了数下,随之才缓缓平息下来。
奉云哀认定此女歹毒无情,没想到这竟还真是解毒的药,不过多时,马双目一睁,还真的站起身来。
“如何?”桑沉草站直身,负手看马。
奉云哀沉默以对。
过会,桑沉草双眼弯弯的,用蛇一般阴沉的语气笑道:“不过这解药只有一粒,接下来如果是你被毒蛇咬伤,我可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