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柏舍是庶州府河渠县下的边陲村庄,四面环山,两山之外就是东辽,常有东辽人扮作盗匪进村烧杀抢掠,野蛮行径令人发指。www.huanmengsishu.me
因地处山坳,南柏舍受骚扰较小,不像山外,好几个村子被东辽盗匪一夜烧光,有亲戚在外地的早早就投奔去了,留在村里的都惨死刀下,尸体还被挂在树上遭日晒,遭鹰啄,驻守庶州的大雍北境军就跟那聋子瞎子,无人管村民的死活,府衙也只知征粮纳税。
无人村成了东辽盗匪的盘踞地,并开始步步试探深入,上月那伙贼人应是探路先锋,匪首的马匹膘肥体壮,鬃毛顺亮,普通山寨土匪养不出如此好马。
被虞归晚一刀割喉放血后,葛大娘指着匪首的腮胡和掺珠小辫狠骂,虞归晚听不懂,但以前基地也混入过其他区的奸细,大家对‘非我阵营’的人都这种反应。
虞归晚事先在村口设了绊马索,还扎了两排冰刺,积雪厚看不出来,东辽也不想让大雍抓住证据借口兴兵开战,所以扮盗匪的马匹都将马蹄铁取下,这下正中虞归晚的陷阱,领队的铁卷从马上摔进雪坑,塞了一嘴巴冰冷的雪渣子,气得他大骂。
上月他弟弟勒布带人扮作盗匪潜入河渠县,至今未归,他根据最后传回的消息找到这里,在山林发现野兽啃噬过的尸骨,从衣服判断不是勒布那支小队,但勒布确实失踪了。
铁卷抹掉脸上的雪屑,用刀挑起地上的绊马索,细皮革拧成的绳索,捆绑的两头做了简易的机关,一经触碰立马弹起拉紧,马匹受惊才将他颠下来,如果不是积雪使队伍前进缓慢加上冬天穿得厚,跌下马的铁卷早让冰刺扎对穿了,饶是这样,他的脸还是被刮出一道血痕。
“头领?”
铁卷眯起满是风霜的双眼,看向被大雪遮掩的村庄,寒声道:“大雍的百姓就是待宰的羊羔,做不出如此精巧的陷阱,那里面肯定有埋伏,先不要进村,让阿金从小道摸进去探虚实。”
“是!”
很快队伍中走出个贼眉鼠眼、身形瘦如猴的男人,鼻下两撇老鼠须动来动去,他就是阿金,擅长隐匿踪迹,曾多次钻入北境军大营刺探军情。
借着风雪,阿金从侧边的枯树林匍伏靠近村子,除了呼啸的北风,这里连□□人气都没有,被火烧过的村屋也让大雪埋了,唯有村中那间稍大的院子还完好无损,阿金鼻下的老鼠须动了动,拔出匕首。
忽然,寒风有了微妙的变化。
阿金反应极快,身体往旁边一滚,躲开的同时立马举臂格挡,野狼的利牙没能穿透护腕,侥幸逃过一劫的阿金迅速抬膝顶开野狼,翻身站起来对峙。
野狼没有心急飞扑,而是退开一小段距离用冒绿光的狼眼死死盯住阿金,随后仰天发出嚎叫。
“嗷呜——”
其他潜藏的野狼现身围攻上来,十几双绿幽幽的眼睛。
阿金艰难吞咽口水,狼群,是狼群!
凛冽的雪天再次染上血腥味,随风窜入铁卷等人的鼻腔,他们刚才不仅听到狼嚎,还听到阿金的惨叫。
野狼性猛凶残,队伍中不少人已萌生退意。
铁卷脸色难看,“废物!几条狼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你们不配做东辽勇士!”
他下令所有人上马进村。
狼群已经撤离,原地只有被撕扯过的尸体,看到这幕的铁卷狂怒,发誓要屠尽狼群为阿金报仇,他咿咿呀呀乱嚷,却迟迟没有再进一步,想速战速决的虞归晚抽出三支冰箭,搭上弓弦,拉紧,三箭齐发。
利箭破空而来,铁卷只躲过两支,另一支直插他左眼,疼得他在雪地打滚。
“啊啊啊!”手掌上都是血。
虞归晚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再射三箭。
消失的狼群也包抄过来,小队瞬间成一盘散沙。
野狼瞅准时机扑上撕咬,都是朝咽喉下嘴,利爪刺入双眼,野兽的蛮劲和凶残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倒地的东辽人惨叫嘶吼,飞溅的鲜血将雪地染成刺目的红色,很快,被野狼扑倒的东辽人就咽了气,摊开的躯体全是利爪和坚牙撕扯出来的血洞,触目惊心。www.chaoyangds.me
在外围观察的虞归晚收起弓箭,如幽灵般奔过来,翻转手中的刺刀快准狠扎穿余下几个人的大动脉,可怜东辽人连对手长相都没看清,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随即脖颈一凉,就已经血溅三尺,双手捂住血流的伤口直直栽倒在地。
东辽人的骁勇善战只限比自己弱小的对手面前,虞归晚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没有把对手当人,她的经验都是靠击杀丧尸得来的。
她举刀要结果瞎了左眼的铁卷,虎背熊腰的东辽勇士才是如待宰的羔羊,眼见屠夫手中的屠刀就要落下——
“师傅!”刚才也用弹弓击中过目标的廖姑从雪堆爬出来,一张小脸冻得通红,“这个坏蛋说自己是东辽将军……”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