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不养闲人,除四岁以下的孩童,其他人都会被指派任务,妇人由葛大娘领头,主要负责清理被烧毁倒塌房屋的断梁烂瓦、日常浆洗衣物、鞣制皮毛、熏肉/鱼等,四岁以上的萝卜头则由廖姑负责带去附近捡柴火、到河边凿洞钓鱼,老人在家做饭、缝补衣服。www.jiaonen.me
汉子就没有这么轻松了,虞归晚会带他们进山砍树、打猎,谁干的多晚上就能吃肉,妇人和孩子同样如此,手脚勤快的能分到半碗炖到脱骨的鹿肉或者野山羊肉,就着野山芋和窝窝头也吃的很香,以往过年都没吃这么好哩。
虞归晚发现这些人当中有三四个还不错,尤其程伯和妙娘祖孙俩,会拳脚功夫,每次进山打猎功劳最大就是这两人,妙娘冲猎物下刀的那股狠劲有几分像她,今天妙娘自己就猎了一头鹿,晚上虞归晚让葛大娘将一整条鹿腿分给她。
妙娘推拒道:“若没有虞姑娘的弓箭,凭我自己也杀不死这头鹿,这鹿腿我不能要,大娘给我一块鹿肉就行,我带回去炖给爷爷吃。”
虞姑娘这个称呼是虞归晚跟村民说自己姓虞,今年二十岁,来自离大雍很远的地方。
葛大娘等对虞归晚的尊敬不必说,妙娘这行人起初是畏惧,连野狼都能驯服,还有杀死猎物的那股狠辣,谁见了不胆寒,觉得她比那些东辽盗匪还可怕。
第一间房屋已经简单修缮好,程伯祖孙俩是头个主动搬过去住的,那边也有锅灶,能自己做饭。等砍回来的木材晾干,就能多修几间屋,到时其他人再搬,村子就会重新热闹起来,再专门训练一批人维护村中治安,防盗匪进村烧杀。
廖姑觉得师傅好聪明,这都能想到,她就想不到,还因为这段时间老要把肉分给那些外来人生闷气,为了不让别人将自己比下去,她要更勤快练功才行,现在连葛大娘她们都每天练几把,师傅说了,不能只知道干活不知道防身。
夜里众人聚在大院烤火,说起外面的事,程伯祖孙走南闯北卖艺,比其他人知道的多点,便道:“我们原有一副家当,是祖上传下来的,两月前走至偏关,过了关门就是喀木六族,那边跟咱们还有东辽都有通商,看似人来人往,却不太安全,东辽人常扮作行商在道上打劫,他们人多,我们不敢硬碰硬,为保命只得把家当给他们了。这些东辽人真不是个东西,烧杀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们一路过来看到不少,逃难来河渠县的人多半都是因为村庄被烧毁,走投无路了才背井离乡,官府又不管。听说北境军中坐镇的是九王爷,东辽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也没见这位九王爷……”最后几个字程伯没敢说,怕祸从口出。
听的人也惴惴不安,朝廷官府就是天一般的存在,哪是能随便议论的,但让人更不安的是边陲越来越严重的骚乱。
“你们说,会不会再打起来……”
年纪大的都经历过战乱,听到这话就吓得战战兢兢,连往日喜欢围着火盆叽叽喳喳的萝卜头们都缩在大人身边不敢吱声,只有廖姑攥紧手中的弹弓,瞪圆一双杏眼。
安静中只有长吁短叹和炭火的燃烧声,虞归晚独自靠在火炕上剥栗子吃,今天砍的那棵大树有松鼠窝,里面满满都是松鼠存储过冬吃的板栗、榛子和松子,全让她揣腰包里带回来烤了。
“师傅,”廖姑蹭过来,小声道:“要是东辽人真打过来,咱们人这么少,怎么赢啊。”
虞归晚将一颗榛子放到炕上,抡起拳头,砰——
外壳四分五裂,她捡起米白色的果肉丢进嘴里,“把领头的杀了。”
丧尸潮围攻基地的时候只要把丧尸王干掉,剩下的就是一盘散沙,这叫擒贼先擒王,还是基地的老学究教她的方法,如果敌人的外部是铜墙铁壁破不开,那就潜进去从里面杀出来。www.luohuaxs.com
在炕尾坐着听了好一会儿的幼儿眼神闪了闪,要真像她说的这么容易就好了。
虞归晚还是把有可能会打仗这事放在心上的,第二天就去县城打听消息,程伯自荐跟去,到了城门口发现难民比之前还多。
东辽人已经蠢蠢欲动,庶州可不能内乱,官府知道严重性,所以加派人手到城门口维护秩序,官兵呵斥警告难民不许生事,谁要是敢带头闹,一律按叛乱处死。
程伯凑去安置难民的草棚打听了一圈,回来说:“听说赈灾粮已经发了,这些逃难来的每天都能吃上窝窝头和稀粥,等过几天统计出人数就会分散安置到被盗匪烧毁的村庄,虞姑娘,咱们庄上多半也要被塞不少人。”他现在已经自认是南柏舍庄人。
虞归晚点点头,“缺人干活,来了也好。”
程伯却忧心,“就怕来的人里头有喜欢挑事儿的,亦或好吃懒做,有歹念,咱们庄上现在老人妇孺居多,只凭佟汉他们几个怕是震不住人。”
“我会让来的人听话,走吧,回去再说。”
她穿着不起眼的旧棉袄,戴着护耳帽,低头双手揣进衣袖,臃肿的背影看不出什么,却让程伯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