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
虞归晚目视前方,视线彷佛穿透时空的壁垒回到那个熟悉的末世。
永远都灰蒙蒙的天,冰冷无生息的坚固建筑,变异的绿植和丧尸的吼叫,她领着自己的手下跟泯灭了人性的丧尸打,跟试图抢占她地盘的正常人打,有赢的很漂亮,也有输的很惨烈,她不是战无不胜,只是清楚失败的后果所以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北境的寒风裹挟着血腥味窜入鼻息,浓烈到商队的每个人都能闻到,瞬间,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的注视四周。
突然,从东面的山坡传来一阵爽朗的女子笑声:“诸位不必惊慌,我阎罗娘劫道也是有规矩的,出门前查了黄历,今日不宜打劫,听说你们杀了刀疤虎,我特意赶过来瞧个热闹。”
阎罗娘?
往偏关贩货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女罗刹,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碰上别的山匪顶多脱成皮,要碰上阎罗娘,那就是下油锅的命。
山坡上很快出现上百号山匪,包着暗红头巾,中间那个穿貂做女将打扮的女人就是阎罗娘,个头比普通女子高许多,且鼻高目深,有几分东辽人相貌。
她手提一杆弯月戟,单脚踩在石头上,嘴上说笑着,眼神去犀利无比,穿过商队其他人直直看向虞归晚。
虞归晚已经重新将布巾裹回去了,只露出那双狭长的眸,隔着距离遥遥对视都能让人脊背发凉。
阎罗娘闯荡江湖数年又自立山头当匪首,鲜少遇到能让她忌惮的对手,马上这个底细不清的女子让她心生寒意。没错,即使对方刻意做男子打扮,她也能瞧出内里,那分明就是个女的。
示意程伯将悬挂在杆上的人头丢过去,不是瞧热闹么,让你瞧个够。
虞归晚微微抬头,丝毫不惧,她估量得出这个阎罗娘身手比死掉的刀疤虎要好,看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过得了阎罗山了,要打便打,她也不怕,甚至沉下去的血液又开始沸腾。
之前剿匪不成,官府已经出了公文,谁能砍下匪首就赏银百两,刀疤虎的头跟个圆瓜似的在地上滚一圈,待砍下阎罗娘的脑袋,银子落进口袋,钻盐井的事就能提上日程,虞归晚打定主意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阎罗娘有种自己被恶狼盯上的感觉,弯月戟在手中旋转一圈,大声说道:“刀疤虎在阎罗山上也算得上一号人物,能杀得了他,你也厉害,我阎罗娘最佩服本事大的人,”她一指虞归晚,“也乐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你跟我打上一场,若赢了我,便放你们过山,且今后只要是你护的商队,我阎罗娘及手底下的兄弟姐妹都不动,还能送你们过山,怎么样,敢不敢应?”
往后要贩盐,少不得要走这条商道,要是能跟盘踞在此的匪首处好关系,倒省去许多麻烦,虞归晚极快权衡好利弊,应下这场对决。
“好。”
其他人怕阎罗娘使诈,忙劝道:“虞师傅,不可,对方人多势众,万一设下陷阱害你怎么办,万不能过去啊。”
“无妨,他们伤不到我。”
为公平起见,比试选在山道中间的位置,双方人马各占一边,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阎罗娘的手下在对面为自家老大呐喊助威,廖姑不能看自己师傅在气势上被比下去,便拽着前家的家丁们也跟着喊。
“师傅!干掉她!提着她脑袋去官府领赏银!”
虞归晚的嘴角轻微抽搐了下,她好像没有教过小徒弟阵前这样放狠话吧,这是跟谁学的?她很想回头叫小徒弟别喊了,没看见对面的人被激的满面怒火,手挽袖子恨不得冲过来杀个你死我活么。
她抽出刺刀握在手上,侧头躲过阎罗娘的长戟,又极快用刀身卡住长戟的弯月锋刃,使劲往前一拽,拖着阎罗娘怼上来,随即抬脚踹向对方的胸口。
阎罗娘心惊虞归晚的力道如此大之余,双脚借力腾空而起,腰身在半空旋转,避开虞归晚那一脚并同时抽回长戟,稳稳落地后退出虞归晚的攻击范围。
她的目光落在那柄短刃上,眼底闪过一抹狂热,道:“好刀!你若输了,我不要你的命,把刀留下就行,”想了想又补充,“还有后面的狼群。”
“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虞归晚再次攻上来,两个人拳脚功夫倒旗鼓相当,只是虞归晚实战经验较多,且她的招式没有规律可循,但都极狠,招招都往要害使,对付起来很不容易。
几个回合下来,阎罗娘逐渐吃力,擅用的长戟反倒变得累赘,根本伤不到在近身搏斗上表现突出的虞归晚,刺刀在她手上彷佛有了生命,灵活、狠戾,冰冷的刀锋次次都擦着阎罗娘的颈侧肌肤过去。
阎罗娘低头看被刺破的衣襟,刀尖已经划到皮肤,渗出鲜血,再来几下,刀子肯定会划破她的咽喉。
本来就没有要跟虞归晚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眼看对方起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