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支一笔银子出来给这次护村有功的村民,算作奖赏,在末世基地也是如此,有功者都会得到奖赏。
幼儿却不赞同:“当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一家老小、田地都在这,保护村子安宁本就是应该的,你是本村里正,同他们又不是仆从关系,即使奖赏也不该由你出面,这次赏了银子,下次呢?你若真要论功行赏也不是不行,左右县衙也清楚始末,山贼也进了牢,你只要找高脚讨一个口头嘉奖,让他们代表县老爷往受了伤、立了功的村民家中走一走,问一问,这比赏银子还体面,县老爷又能博到一个爱戴百姓的好名声,于他仕途也有益,岂不更好?”
幼儿靠在枕上,青丝如墨,两弯柳叶眉笼着病气,面色实是不好。
请来的大夫只说病去如抽丝,要静养,不得劳神费力,这几日她也一直在屋里没有出门,虞归晚本不想让她拖着病体想这些,只她好强,又不放心将账目之事交于旁人,一直强撑。
细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时代与末世终究不一样,自己固有的思维模式也需改变。
“好,听你的,银子就不给了,让葛大娘给受伤的村民家中送些肉。”
“当天就送过了。”
“嗯。”
虞归晚也没有很把这些琐碎的事放在心上,她坐在炕边,用细布垫着手捏住幼儿的下巴,上下左右的打量,心想这人比她在末世养的花儿还娇弱,病了这些时日就瘦的脱相了,风一吹就要倒,倒叫人不好跟她大小声,怕她惊晕过去。
“做什么这样看我。”幼儿轻轻一扭就从她手中脱困,眼神飘忽看向别处。
虞归晚折好细布搁置在一旁,瞧着她,极认真道:“我会找那些人算账,替你报仇。”
幼儿的心神一荡,望着虞归晚久久不语。
家中遭变故,兔死狗烹,她独自支撑熬到今日,若不是母亲需要她照顾,她早就撑不住了。
虞归晚这样一个冷面冷心的人,能有这份心就够了,不想她为自己涉险。
“我只是发热,大夫都说无事,歇两天就好了,那些山贼送了官,这也解气了。”
虞归晚却是个拧巴性子,又护短,直挺挺道:“你是我的人,闯到我家欺负你就是打我的脸,没把他们的皮剥下来当大鼓敲就不错了。www.fengguangzj.me”
幼儿的脸红成胭脂,什么叫‘你是我的人’,听着就像登徒子调戏良家女的轻佻话。
万般情绪堵在胸口,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瞪眼,使出吃奶的劲儿拧一把虞归晚的手心,虞归晚没觉得疼,她自己反倒被硬茧刮的指尖通红,也难怪先才虞归晚捏她下巴会用细布垫着手。
幼儿拉过被子蒙住头,不看不听。
虞归晚不明所以,将被子扯下来,“你想把自己憋死?”
幼儿抢回被子,侧过身面朝里躺着,“去忙你的吧。”
“没什么事要忙。”虞归晚伸手指戳她的背,这人真瘦,肩胛骨都突出来了,脖子也细,一掰就断。
幼儿把身转回来,“去瞧瞧村民都在地里种什么,你是里正,哪天要是碰到有人问起村中的农事,答不上来岂不闹笑话。”
“行。”
她又不种地,院里的鸡鸭有廖姑喂,其他琐事也有葛大娘,现在家里不缺吃的,也不用她进山打猎,她日常确实没事可忙。
见幼儿疲累,眼皮慢慢合上,昏昏欲睡,便悄悄起身离开,到村子里四处走走、瞧瞧。
地里的庄稼长势很好,田垄上还有村民种的瓜菜,几个萝卜头聚在村头逮蚂蚱,见到虞归晚便丢下蚂蚱跟在她屁股后头叽叽喳喳,也不怕她,还会问她要奶糖吃,她对小娃娃也不吝啬,衣袋里要有糖都会给。
“师傅!”廖姑领着一群跟班从山坡冲下来。
虞归晚要求村里能动的男女老少闲暇时都要集中训练,尤其被被她雇佣的镖师,训练不能懈怠,村里的萝卜头也有样学样,做的甚至比大人还好,廖姑也会带他们到附近的山坡进行模拟训练,这是虞归晚教给廖姑的,小姑娘领悟的很快,指挥起来颇有将门风范。
“师傅,咱们什么时候去掏山贼的老窝。”廖姑和她身后的跟班雄赳赳气昂昂。
气势倒不输人,虞归晚满意点头,道:“等时机成熟的时候。”
“时机啥时候熟啊。”他们不知道时机是什么,顺着瞎问的。
“该熟自然就熟了。”
“哦!”
既然现在不能杀山贼,那他们就先去别的地方乱砍乱打,小孩子精力旺盛,拿着木头剑到处挥舞也不嫌累,大人喊他们回家吃饭也不听,就是要在山坡玩儿,到天黑才跑回家,弄一身汗不说,衣服也成泥地里捡回来的了。
现在村民的日子比之前好,不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