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长的榛子板栗个头都不会太大,作为这个家唯一的闲人,虞归晚往兜里揣一把榛子,牵过小毛驴,打算去村口溜达一圈,看看村民自发组织形成的村市,还有正在赶工的砖房。
快下大雪了,她可不想有人被冻死在村口,到时又是一桩麻烦。
“你等等,”幼儿喊住她,从屋里拿出一件披风,“起风了,外面冷,你好歹多穿些再出门。”
虞归晚身上就一件夹层袄,她自己也没觉得冷。
“把披风系上,别着凉。”幼儿站在台阶上,亲手为她系披风,又理了理领口,不让一丝冷风灌进。
就算没有昨晚的耳鬓厮磨,幼儿也体贴她,逢她出门都要叮嘱一番,没见到她人回来都要挂心,这些她都知道。
她的心就算是铁做的,时间长了也能被捂热,让她不后悔去年将人带回来,还留在身边好吃好喝养着。
有个人在家等着自己,进门就有热菜热饭吃,这种感觉并不赖,很新鲜,起码她在末世没有体会过。
对新事物她总是保持好奇心和探索欲。
她将手掌轻轻贴上幼儿的脸颊,并不敢贴的太紧,怕掌心的厚茧会刮疼幼儿,平时她都是用衣袖垫着才会去碰。
丫头婆子都在,亲娘也在看,幼儿脸红,拉下她的手握着,借衣袖的遮挡,指尖划过她掌心,无声传递昨夜的春/情。
“好了,出门吧,有什么留着晚上没人的时候再说。”
听幼儿如此说,虞归晚脑子也不知怎的了,突然来一句:“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掌心传来微疼,她被幼儿拧了。
她一脸不解,哪个字说的不对?为何幼儿的脸色有些不好,还瞪她。佯装的很凶,眼神却没有半分威慑,倒更像是同她调情。
“你嫌我?”幼儿想生气,偏对着这么个冷冰冰的人又生不出来,唯剩郁闷,后悔教她棋艺,早知道就该让她一直输,好坐实了臭棋篓子的名头。
虞归晚歪头,很像分辨不出对方是何意时歪头表示疑惑的狼,锐利的瞳眸,冰冷的神情,却莫名的呆。
她是真领会不到幼儿的意思,嫌?从何说起?她只是惦记着入冬了幼儿的身体又该不好,后半夜又开始咳嗽,要请大夫来再开药调理。
“你身体底子不好,”她实话实话,“上回大夫开的药方还留着?你原先吃着觉得怎样?若好,我明日去县城照着方子抓药,你夜里咳的厉害,再这样下去小病也会拖成大病。”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幼儿一时接不了话,只再掩了掩她身上的披风,才道:“那药苦死个人,灌了那么些时日,也没见怎样。好了,你该出门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去岁到底是伤了,纵使用药调理,也不见得能好,就这么着吧。
虞归晚蹙眉,她从末世带来的药片是对症下药的,幼儿这样的属于身体亏损,不适用,只能靠汤药慢慢调理。
“县城的大夫不行,明日我去找高脚,打听还有没有好大夫,实在不行,我让商队往南边的大城给你找,总能找到能把你治好的高明大夫。”
她说的每个字都让幼儿觉得熨帖,落魄至此还能有个人这般在意关心自己,比什么都难得。有了昨夜,她们又更心意相通。
“好,都依你的意思。”她眼角藏着泪,却笑了。
起风了,虞归晚让她回屋,又嘱咐金方,“别让她吹着风,有事就让人去村口喊我。”
小金方乖乖点头,她来这里还没有多少时日,却知道这位主子对姑娘极好,虽是乡下人家,吃穿用度可都是比着城里大户人家的。她帮姑娘收拾东西时看到箱子里有好多金银珠宝,那株缀满宝石的玉树她在原先的主家都没有见过。
“姑娘,主子对你说话都比对别人和气,还想着给你找好大夫,好大夫可不好找,我以前听别人说盛都的大夫最好,主子要去麒麟城给姑娘找大夫才行。”小金方蹦蹦跳跳跑进来,说话就跟竹筒倒豆似的,噼里啪啦。
麒麟城就是盛都。
幼儿将昨天没有收拾出来的东西一一归整好,闻言只是轻笑,点了点小金方的鼻头。
“多话,还不快去干活。”
虞归晚待她好,她又何尝不是将对方放进了心里。
第032章 第 32 章
庶州下了初雪, 一夜之间天地变色,银装素裹。
出于村庄安全考虑,虞归晚下令暂停所有生意, 并安排村民在围墙角楼轮流值守,一旦发现陌生人靠近就发出示警。冬季是盗匪猖獗的时候,即使河渠县的匪窝被她掏过一遍,可也要防备那些不要命的以及不知从哪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