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扭做一团,挠对方胳肢窝,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起哄,还动手将两人撂到地上,压着腿,让她们挠。
“哎哟,受不了啊哈哈哈饶了我吧姐姐,再不敢了啊哈哈!唉呀我的亲娘,我知错哈哈再不敢哈哈!”年轻妇人哭笑着求饶,姐姐妹妹亲娘的混叫。
众人笑个不停,“快别停!挠她!”
在旁看热闹的廖姑和小金方小喜鹊并两个婆子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连杜氏都笑倒在炕上,又不得不出声提醒:“才吃了饭吃了酒,快别让她们闹了。”
眼下这个情景,也只有虞归晚说话管用,幼儿捏了下她胳膊,“让她们停下吧,大家不过是玩,别真闹出事来。”
虞归晚衔着酒杯,冷眼扫过底下挠成堆的妇人,抬了抬下巴,示意没参与的妙娘将她们叫起来。
妙娘也担心她们闹过火了惹虞姑娘不高兴,赶忙过去道:“行了行了行了,姐姐婶婶们,差不多行了,虞姑娘还在上头呢,你们就疯了。”
妇人们这才分开,相互搀着起来,理好被扯乱的衣裳,扶正歪掉的发髻,跟没事人似的重新落座。
“喝完这坛酒就散了回家去,其他事等过完了年再安排。”虞归晚一锤定音,其他人自是没意见。
夜里。
幼儿坐在铜镜前取下发簪,见虞归晚一直在挠头,知道她这是头痒了,夜深了又不好洗,老人说深夜洗头容易撞见鬼。
“过来,我给你篦头,就没那么痒了,等明早让婆子烧了皂角水再洗头。”她起身让出凳子。
虞归晚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去,皱着眉,像跟自己的头发有深仇大恨,唰唰的抓,越抓就越觉得这头长发是个麻烦。
“我说不留长,你偏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不得,有何剪不得?我以前还剃过光头,舒服得很,洗头又方便,打架也方便,不用担心被拽住头发往后拖,现在这样,烦人得很,你拿把剪刀来,我非剪了不可。”
她连自己爹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留这三千烦恼丝当累赘作甚,还不如一刀剪了舒坦。
幼儿帮她梳顺发丝,又拿篦梳贴着头皮轻轻理过发缝,让她舒服些。
至于她说的要拿剪子把头发剪了,则当耳旁风。
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也不止对长发不满,连肚兜她都嫌碍事,但对幼儿身上的肚兜就大有兴趣,情到浓时也爱叼着肚兜带子。
头皮舒服了,她也就不闹了,乖乖抱着幼儿的腰,将脑袋贴在幼儿的腹部,感受那上面呼吸的起伏。
“你想借用薛家在庶州犯下的事扳倒皇帝的儿子,不好办的,让那些人去衙门喊冤没有用,还可能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也会打草惊蛇,让薛家的人注意到我们。”
她闭眼平静的指出要做这件事的后果,不是害怕,只是想知道幼儿有无应对的方法,如只是一时被仇恨冲昏头脑,她也无话可说,最多收回之前认为幼儿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头脑聪明的话。
幼儿表现的比她还平静,轻声道:“撚棋入局,我已想好该如何下子。”
她嗯一声,听幼儿继续说下去。
“薛家在庶州所做之恶,必是由大皇子一党瞒的严严实实才没有传到当今耳朵里,自然,太子一党也不知道,否则……九王爷虽支持太子,但我曾听父亲提起,先皇在时九王爷亦是储君之位的人选。”
“所以他不是真的想帮太子?”
“只是我的猜测,”幼儿出了会儿神,“九王爷奉先皇之命镇守庶州,薛家再能耐也不能越过王府,薛家的恶行九王爷必是知晓,可这些年竟没有半点风声传到盛都,倒让我不好断这是何意了。”
“所以?”
“妙娘她们带回来的人于我们无用,你说的对,这些人对我们来说就是烫手的山芋,不该留在我们手上。”
“你打算转给谁?”
“等过了年就派人将他们送去盛都,交到公主府。”
虞归晚睁开眼,“公主府?长阴公主?你儿时曾做过公主和太子的伴读?”
幼儿惊讶,“你怎知道?”
“上次烧薛家客居时偶然间听到的,说你跟那两人感情深厚,派来庶州找你的人当中就有太子公主的份。为什么不是交给太子,他不值得信?”
“儿时的情谊又有几分真,”想起了什么,幼儿脸上露出嘲讽之意,“不提这些陈年旧事。将人交给公主比在太子手上安全,公主深得当今宠爱,这是其一。其二,公主不是储君,再得宠爱也对大皇子造不成多大威胁,他不会将精力放在公主府,咱们将人送过去,公主自有办法让太子知道。”
“公主会帮太子?”
“公主是太子的长姐,都为皇后所出,而大皇子则是极得圣宠的贵妃所生,可再得宠也是庶出,我朝从来都是立嫡子为太子,当今亦是先皇的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