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内村外村,都会让小辈提着肉来虞家拜年,乌泱泱的跪一地给虞归晚磕头,脸上笑嘻嘻的,嘴里说着拜年的吉祥话,还知道伸手讨红封。
幼儿早备好了钱,同瓜子、板栗、酥糖这些混在一起,给每个来拜年的孩子抓一把放兜里,走起路来哗啦啦的响。
一群孩子美的找不着北,跑出去玩时把栅栏外流民的孩子羡慕的不行,他们没资格进村给里正拜年,也得不着酥糖,只有羡慕的份,好在里正也赏了他们家肉和粮,都能吃饱.
河渠的百姓在热闹过年,偏关小镇却遭到东辽大军偷袭,十八屯寨被东辽占领的事也瞒不住,如同水滴滚入油锅,一下子就炸了。
“东辽打过来了!庶州要完了!”
第050章 第 50 章
东辽大军南下试图破关的消息就如这冬季的寒风, 从庶州一路卷到中原,朝堂百官如何反应虞归晚不知道,但河渠的百姓却是慌了。
有路子的早连夜收拾包袱往南跑, 留下的要么是不舍得离开家乡,要么就是无远亲可投靠,只能盼着北境军能挡住东辽人的杀戮。
南柏舍只一开始出现过骚乱,被虞归晚安抚住了,现在村民都忙着加固村子周边的机关陷阱。
还是里正说的对,只是叩关,又不是真的打进来,他们跑什么, 又能往哪里跑?
田地钱粮都在这, 总不能说丢下就丢下,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份家业,好日子都没过几天,谁也舍不得的。
“这些东辽蛮狗真不是东西,连个年都不让人安生过。”
村民怨气冲天, 将竖起来防野兽的草人当成东辽人,拿刀狠狠扎进去。
流离失所的百姓越来越多, 县城门口全是为了躲避战乱从偏关逃难来的流民, 身上只有一个破烂的包袱, 饿的四肢发软, 跪在地上求过路的好心人施舍。
县城的粮价也涨的厉害, 虞归晚开的杂货铺每天都挤满人。
她用赚来的钱大肆收购城里的绢布、丝绸、棉麻、茶叶等,再通过阎罗娘的商队贩到喀木六族, 换回成群的牛羊和大袋的肉干,再运去府城换成麦子和粟米囤在南柏舍。
偏关正在打仗, 正经商队根本不敢往那边去,更别提出关了,也就阎罗寨的山匪能伪装成商队在两地往返。
喀木六族不缺牛羊和金银,他们缺盐、茶叶和糖,绢布丝绸则是要供奉给族中的长老,他们很喜欢大雍的这些东西,也模仿大雍贵族的装扮。
这些货物都是可以在草原流通的,部落的商人也会通过别的渠道贩去东辽,军队打仗,但东辽的老百姓也一样要吃饭穿衣。
商人只管赚钱,才不管谁跟谁打仗.
入夜,幼儿靠在虞归晚身边,半点睡意也无。
“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听运粮回来的人说今日城门口起了乱子,流民冲进去抢了好几家商铺,还打死了人,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说不得哪天流民就会寻到咱们村,流民数量过多,我们也难抵挡。”
南柏舍现在不收流民,之前是之前,现在情况不一样,要是让外头的人知道村里有囤粮,肯定会冲进来抢。
饥饿会让人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的人比丧尸还可怕,虞归晚深谙其中厉害,所以现在都禁止村民随意外出,原先招收过来的流民也不得往外私传消息,谁敢违抗,就只能是葬进狼群的肚腹。
她搂紧幼儿,蹭了蹭幼儿颈侧滑嫩细腻的肌肤,“别忧心,挡得住。”
幼儿极依恋她身上的暖意,又将自己卷了卷,往她怀里缩,白玉般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叹道:“你不用拿话哄我,几十几百的尚能拦得住,可战火一日不停,逃* 过来的流民就不止今日之数,南柏舍才多少人?如何能挡得下暴起的数千流民。你到底怎么想的,城里的富户乡绅都收拾家当往南边躲了,你不跟着就算了,还大批往回囤粮,可知大军一旦破关,南柏舍就是靶子,就是肥羊。”
“去南边不见得就安全,尤其中原。”
幼儿沉默半晌,才道:“你还是想去关外草原?”
“嗯。”
“为何?你若担忧去中原会有人认出我,那咱们就去江南,实在不行也可去燕州。”
床帐内昏暗,她低头也只模糊看得见幼儿的轮廓而已,却不妨碍她以手细细描绘这人的眉眼。
难得露出柔意,可也挡不住她不会屈于人下的野心。
“关外很大,有广袤的草原,也有雪山桦林,溪流戈壁,草原上的牧草丰盛,牛羊成群,我们完全可以独占一块地盘,避开两国的战乱,与周边的部落及小国通商,日子过的何其潇洒肆意,不比留在关内仰人鼻息来得好?我知你要为亲人报仇,去了关外也不会耽误这件事,反而对你更有利,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