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气再热,她还会卖冰,去年就没来得及做这单生意,今年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硝石已经收了不少,制冰用不上那么多,剩余的正好可以做火/药筒。
买卖多了,垒起的账本能有一人高,还不包括其他杂七杂八不能归档留下把柄的账。
譬如跟阎罗娘的合作,都是口头承诺,当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不在纸上留只言词组。
这些琐碎的事都够幼儿忙的,今日是难得空闲。
花香扑鼻,夹着村市鼎沸的人声,幼儿笑道:“你成了甩手掌柜,让我忙。”
再走一段就是埠头,那边人多,担心幼儿的容貌被外人看见,虞归晚便将围帽递过去让她戴好。
“回头我请两个好账房来,你就不用这么忙了,闲暇可以带丫头出来走走,这附近还是很安全的,随你逛,就是不要进山,那里头我设了陷阱,不知道路的人容易出事。”
村庄的防卫始终是首位,她正计划过些天在附近修建地堡。
“我就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让外人看那些账,你放心我可不放心,若是从中看出端倪来,让人知道咱们在贩私盐,你有几个脑袋?好容易将村子盘活的这样大,说扔下就扔下?你甘心?”
“以后要算的账还多,总要请人。”
“我觉着倒不必在外头请人,就从咱们村里挑,我瞧着春婶家的佟潼就很好,能写会算,人也机灵聪明,又在县城铺子历练了大半年,才那么大点儿就老成的像个老账房了,不如将她留下,先不派去府城,我带着教导些时日,再慢慢让她学着管。到底是咱们自己人,佟汉又在你手底下做事,春婶跟着葛大娘,为人都信得过。”
“你想的比我周到。”
“哪里是你想的不周到,只是你要管着外头的大事,一时半会顾不上这些罢了。别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只能替你管着家里。”
说话间就到了埠头,两人下马。
幼儿已将围帽戴好,由虞归晚牵着手上台阶。
村市人来人往,叫卖声和食物的香气混在一起,热闹非凡。
虞归晚领着幼儿沿边上走,避开从中过去的牛车马车驴车。
这些都是进去采买东西拉货的外乡人,也有背着竹筐或挎着篮子来买菜买肉的村民,他们从别的地方迁居到围墙之外,睡在搭建的草棚里,村里招临时工了他们就一窝蜂挤去村口大门抢活干,挣到钱了才能给家人买吃的用的。
只要他们是老实本分过日子的,护卫队都不会驱赶,可若是想闹事或趁机占便宜,绝对会被拖到树林,打不死都吓死了。
虞归晚在村市也开了间铺子,面积不如县城的大,东西却十分齐全,甚至比县城的还多。
用窑炉烤出来的奶饼、馕饼、带馅儿的酥饼、香甜的小蛋糕和各式各样的奶茶很是受欢迎,价格也要比县城的便宜一些。
但凡手头有几个闲钱的经过铺门口都会忍不住进去买上一两样尝尝鲜,更有商人成批买走,雇船运到邻乡贩卖,利润转手翻几倍。
“今日铺子里有新作的蜂蜜蛋糕,滋味香甜松软,比原来纯面粉的要好吃些,”虞归晚边走边同幼儿说道:“只可惜村民养蜂不多,没出多少蜜,待明年肯定就能有很多蜜了。”
附近的树林有野蜜蜂,以前就有村民寻到过,只是从未想过饲养,亦不懂得。
今年开春虞归晚就弄回来几窝野蜂,又做了几个怪模怪样的箱子将野蜂养在里头,负责看顾的村民开始每日都要被蛰,脸肿的没法看,上县城的医馆瞧,险些将人家老大夫吓个半死,以为怎么了呢。
春天百花齐放,正是采花粉的好时节,野蜂嗡嗡嗡四处飞,到了夜晚也知道归家,没多久就收起了第一批蜂蜜,金黄浓稠,扑鼻的香甜,盛在罐子里,整齐的十罐。
虞归晚留了五罐在家中,每日都让丫头给幼儿调一碗蜂蜜水,或拿来做糕点,家里上下都有了口福。
尤其新买来的仆从,哪怕吃的也是边角料,那也是甜的啊!蜜糖多难得他们可知道!比盐都贵!
虞归晚一进门,柜台后忙着算账的村民就出来迎。
“可还有蜂蜜蛋糕?”她没事先让人来通知村民留下一炉。
村民进后厨看过又出来,道:“还未烤好出炉,需得等等,您和姑娘去里边等吧,这外头人多,仔细碰着了姑娘。”
全村都知道里正家的妹妹金贵,但凡出门都有丫头婆子护卫跟着,谁也靠近不得。
虞归晚看幼儿,征求她的意见,后者摇头道:“就不进去给里头添乱了,我们且四处看看,待会儿再回来拿。”
“也行。”
铺子的生意十分好,今日又有蜂蜜蛋糕,那股甜味飘出去老远。
跟大人来逛的孩子嚷嚷着要吃,就被大人呵斥:“小馋鬼!咱们家哪有钱买这些稀罕物,快些走,买了粮就坐船回家,别再这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