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工想了想,觉得也是。
他们又哪里知道坛子里还装着雪花盐。
现在没有正经商队能出关,虞归晚又不愿意放弃私盐的生意,这可是暴利,她守着金山不挖反跑出去捡别人不要的碎石头,傻么?
她的商队不好出关,阎罗娘的人可以啊。
村河连着别的河道,四通八达的,还没有官兵设路障盘查,一路顺风顺水就能停在隐蔽处,神不知鬼不觉将雪花盐搬上岸,再由阎罗娘的人乔装运到喀木六族的地盘。
至于这些财大气粗的游牧部族是将盐全部买下自用还是通过别的渠道转卖去东辽或者其他小国,就不是虞归晚该考虑的事了,她只要从草原换回来的大批牛羊和马匹.
新开垦的荒地有村民牵着青牛在松土,村里新制出的犁耙犁地很是好用,再不必一锄头一锄头的翻,累人不说,还慢。
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一头青牛,壮劳力多的人家一天就能开出三四亩地。
堆上了肥,先种一些瓜菜养养土,到了夏季就能种秋大豆,这个东西好,能做豆腐、豆皮、豆干、腐竹,还能发豆芽,榨大豆油。
去年村里也种过,就是收成不多,村民都留着煮豆饭了,本来是想匀一些出来喂牛羊的,但虞姑娘说牛羊吃多大豆会胀气,不好,就没有喂了。
后来虞姑娘从府城运回来好几车大豆油,炒菜很香,还没有胡麻油的苦味,又不像香油那么贵,所以今年村民都想多种些大豆,等收成了好榨豆油。
还有个东西虞姑娘也让大家伙种,之前都没有见过,据说也能榨油,叫落花生,是虞姑娘跟江南来的商队买的种子,长得像豆荚,剥开壳子里面是裹着粉衣的种子,有村民试着吃过,味道极好,放些油炒一炒还特别下酒。
“加把劲,今天就能把这块地犁完,抓紧时间堆肥,好种上瓜菜。”
村民干劲十足,就盼望着日子能一直如此.
草长莺飞,身姿矫健的草原马奔过村河的浅滩。
途经一处树林,看见有桃花盛开,虞归晚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折走满满一枝粉嫩的桃花抱在怀里,迎着春日的暖阳飞奔回村。
正在地里种花生的村民直起腰,将锄头竖在地上撑着身体,遥遥瞧见她骑枣红马过去,就怪道:“哎?虞姑娘怀里怎抱着一枝桃花,她何时爱这些花儿粉儿的了,还以为她进山打猎去了呢。”
另一个正在忙活的村民擦一把脑门上的汗,气喘吁吁道:“给幼儿姑娘带的吧,自去岁秋天开始,幼儿姑娘就甚少出门,也不去村学教书了,听说这几日虞姑娘正在物色教书先生,要请到村里来教书,这样的好事我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我家那几个娃娃居然也能读书咧。”
“可不是嘛,我也不指望他们将来能科举当官,只求能多认识几个字别做睁眼瞎,别像咱们似的一辈子只能种地就行了。那天我听葛大娘说,虞姑娘有意在府城再开一个铺子,伙计和账房肯定都要从县城的铺子调过去的,外头聘的人本事再大也不如咱们自己人用的顺手,你说是不是?我想着到时县城的铺子肯定有空缺,说不得咱们这几家的孩子就能顶上,他们去年也是跟二丫、佟潼一块识字学算数的,就是愚钝些,学的慢,别的干不了,帮着收钱卖货总能成。”
“这还没有个准信儿呢,你就惦记上了,就算有空缺那也得虞姑娘点头才行啊,多少人瞅着这些肥差呢,以为就咱们想啊。”
“要不咱们去求求幼儿姑娘?她说话有分量,咱们的孩子也都是她教出来的,得她帮说一句,虞姑娘肯定会同意的。”
“哎哟!你快别打这主意了吧,幼儿姑娘轻易不见人,有什么话都是让葛大娘来传,现在不同以往了,哪是咱们说见就能见的,还是老老实实的等虞姑娘招人吧。咱们的孩子要是有能耐被看中就是他们自己的造化,选不上也没什么,在村里照样也能找活干,虞姑娘做那么多买卖,哪哪都缺人,咱们啊,不用愁,且等着吧。”
村民说的没错,是很缺人,但虞归晚不打算像以往那样招收流民,即使筛选过了,这些人也不见得能信,能指派给他们的活有限,盐井是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发现的,所以她打算买人。
回到家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两个婆子抱着扫帚倚坐在台阶上犯春困,正打盹,嘴巴张着,哈喇子流出来也没察觉。
金方和喜鹊应是被廖姑拽出门玩耍去了,迎春班的女孩儿们有些留在村里,眼下万物复苏,田间地头不少野花都开了,女孩儿叽叽喳喳在那边采花编花篮,廖姑也爱凑这种热闹,今早上虞归晚还看见她簪了满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