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幼儿昨天就同她提过,缺衣少食还能从旁的地方想办法弄来,干旱可怎么弄,南水北调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也不现实,就只能多打几口深井,最好是能连通地下暗河,她记得陶翁说过南柏舍周边的山下有暗河。
她对打井也不懂,不知道哪里能出水,只道:“就按陶翁说的办法来,再让帮工的村民看着点,打井是方便大家的事,没让村民出钱,出力总应该的。”
外村几个年事已高的村民在旁说道:“里正放心,打井这样大的事我们哪有不帮把手的道理,我们能有如今这样的安稳日子,都是托了您的福,您让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绝无二话。”
这忠心表的很是时候,他们又都是年长者,说话分量也比旁人重,平时外村有个什么争执矛盾的也都是先请这几位去说和,实在说和不了再去找葛大娘。
虞归晚颔首,又去看了其他两处能打井的地方。
照陶翁的意思,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多试几处也没坏处,若这边的井出不了水或出来的水不够清甜,再换别处打井,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打一口井就能出很好的水,再有经验的匠人也不敢做这样的保证。
看过打井处,又巡视完整个外村,包括围墙之外的迁居群,没发现什么问题虞归晚就准备去县城了。
她这个东家也该去看看铺子的生意如何。
还好她没有走,要不春婶还得去虞宅和幼儿说今天村河下游被人拦了河道的事,乌篷船过不去,全堵在河面上,急着运货出去的商旅恨不得让船长翅膀飞起来。
“堵在了邻乡的岔道,咱们的船原来也少走那边,今日是有一批货要从那边下去到青林镇才发现河道被拦了,我让人从岸边过去瞧了,拦河道的是附近庄子的佃户,说是两三个月不下雨,眼看着要闹旱灾,财主老爷就让他们把河道拦了蓄水,不让下游的村庄用水,咱们的船也不能再从那里经过,还说先前咱们的船从他们庄子经过本该交过路费的,咱们都没交,要让咱们补交,若是不给以后通了河道也不让咱们的船从那过去。”
春婶快言快语讲明前因后果,没有因为虞归晚冷下去的脸色而感到害怕就吞吞吐吐不敢说。
她是知道在虞姑娘手底下做事最忌讳扭扭捏捏说话跟蚊子哼似的让人听不清的,虞姑娘也烦废话多讲不明白事的。
“已经让人去交涉过了?他们不肯让开河道?”被幼儿耳提面命了那么久,虞归晚也知道先礼后兵了,凡事都别急着亮拳头,先看看对方想怎么着。
“派了两次人过去说,都没用,就是不肯让,咱们的船都堵在河面上,”春婶走近两步压低声音,“有五条船运的是盐,拖久了恐有意外,您给拿个主意,是去县衙请高柳二位官爷过来主持公道还是直接让咱们的人过去同他们讲‘道理’。”
虞归晚捏了捏腰间挂的香囊,“你去找廖姑,让她带一队人马过来。”
既然对方不想讲理,那就不讲了。
一听就知道师傅是要去干仗,廖姑也不跟小伙伴玩了,招齐人手就飞奔到村口。
浩浩荡荡四五十人,不仅有护卫队,还有不少村民,全都拿着锄头柴刀,义愤填膺要去找人拼命。
“拦河道这种缺德事放在哪个村子都是要被骂的,本来没到旱死庄稼的地步,这么一搞,不旱也旱了,哪有他们这么办事的,走!找他们算账去!”
“土财主的佃户又怎么了,论财大气粗,哪个村庄能比得过咱们南柏舍?盗匪来了咱们都没怕过,他土财主就可以随便拦河道啊,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就是!要是咱们也把上游的河道给拦了,看他们还怎么嚣张,一滴水不给他们!”
“依我看他们拦河道蓄水就是个幌子,为的是让咱们的货船交过路费,瞧咱们村子的生意做得好了,他们眼热就想出这么个阴损的法子来,跟土匪山贼的作风有什么区别,匪贼也说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愤怒的村民叽叽喳喳骂开,春婶出声制止道:“行了!吵什么!里正还在这呢,该怎么处理里正自会定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瞎添乱。”
“我们没有添乱啊,”有村民喊道,“跟别村打架自是人越多越好,我们要去给里正撑腰,不能让人觉着咱们南柏舍好欺负。”
“就是就是!”其他村民纷纷附和。
春婶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给虞姑娘撑腰?这口气大的也不怕熏着人。
“师傅,咱们是骑马走山路过去还是坐船啊?”廖姑玩的一脑门都是汗,脸也脏兮兮的,双眼却黑亮,很有神。
“船。”虞归晚的回答简言意赅。
水路直通,且顺流而下速度很快,走旱路即使骑快马也要小半天。
她让春婶准备船只,点了三十人跟自己下去,县城就暂时不去了,让仆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