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亲兵大声宣布规则:“牵战马!竖活靶!以摇旗为号!”
双方各领十支铁箭,选战马一匹,以一刻钟为限,双方可以交手,但点到为止不可伤人,射中活靶最多最快者为赢方。
虞归晚单脚踩住台上的木桩,目不转睛盯着场中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木制的马刀在半空碰撞对抗,发出沉闷的声响。
妙娘耍刀还是厉害的,对方也不赖,一看就知道实战经验丰富,几次都能巧妙躲过再回击,借机先妙娘一步射中了一个靶。
场中的军汉立即呐喊助威:“哦嚯!让这个小娘们儿在咱们面前张狂!将她打下马来!”
台上,蒙灰也是得意。
虞归晚倒是淡定,她看出来妙娘是故意让了对方一招,等对方得意放松警惕时再调转马头退出缠斗圈,将人远远撇开。
一人一马跨过障碍物,三箭齐发,连中三个活靶的靶心。
不仅如此,其中一支铁箭还穿透靶心射了后面的靶子,这算得是中了四个靶。
场中一静,连负责记数的亲兵都呆了口。
接下来妙娘又射中两靶,虽没射中靶心,却在途中朝敌手劈了一刀,险些让对方滚下马。
最后在规定的一刻钟内双方都射出了十支箭,且没有落靶的,但妙娘中了六次靶心,打斗中又没被敌手击中过,胜负已明了。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服气都不行。
虞归晚心情很好,带头鼓起了掌,衙差也跟着眉开眼笑。
妙娘赢了,他们脸上也有光,往常都是这些军汉目中无人,瞧不上他们,请帮忙捉盗匪也不干,还讥讽他们无用,现下如何?脸都丢到姥姥家了吧。
蒙灰脸色难看,他派出去的可是卫所的骑射好手,竟比不过一个娘们儿?!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日头越来越大,虞归晚也不耐烦再在这里晒着。
她拍拍高台的栏杆,道:“蒙统领若是不服气也可再比,只是下一场的主角该换成我跟你了,比什么就由蒙统领决定,一局定胜负,望蒙统领记得自己的承诺。输了,这卫所里的一万精兵可就归我调遣,此事需上禀王爷,贾府管就来做个证人吧,别到时赖账,说蒙统领不过开个玩笑这样的话,我可没同他开玩笑,既开了局,就要守约,就算现在认输,赌注也是要兑现的。”
贾用一个头两个大,王爷是有意要用虞归晚,却也没想一下子把整个河渠县的安防都交到她手里,蒙灰这个莽夫,竟为了呈一时之气应这样的赌局。
赢了倒也罢,若输了,不仅丢人,还让王爷为难。
事到如今,蒙灰想反悔也不能,想自己纵横沙场数年,斩杀东辽蛮狗无数,又怎么轻易输给一个娘们儿。
如此想着,他便冷哼一声,大声应战,“取我的长柄大刀来!”
亲兵火速下高台飞奔抬来蒙灰那柄九尺长的铁大刀,雪亮刺眼的刀刃斩杀过无数强悍的东辽铁骑,渗透进刀身纹路里的血经过常年累月的囤积,已擦不干净,在烈日下向众人无声的展示着它的军功。
这样的兵器带着浓重的血煞之气,寻常人见了都害怕,只感觉冷飕飕的阴风从脚底板往上钻。
这长柄大刀极重,需两个亲兵合力才抬得上来,蒙灰却能单手提起,舞得虎虎生威。
他收刀站好,往旁边一指,道:“这里长短兵器皆有,请虞里正自选吧。”
虞归晚袖着手,掀了掀眼皮,慢悠悠走到武器架前,视线在那排排的刀戟长枪中略过,都不是特别感兴趣。
她擅长近身作战,以杀招取命,对长兵器的使用只能说一般,就没有选,只抽出随身的三/棱/刺刀,单手撑住栏杆,纵身一跃跳上妙娘方才骑的那匹战马,就以此应战。
蒙灰握紧刀柄,气得想劈人,虞归晚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他?!
已经无话可说的贾用拍拍他的肩膀,叹气,好自为之吧。
校场再次喧闹起来,助威声比刚才还大,就连被虞归晚打伤的刑官和军汉也躺在担架上让人抬上来观战。
他们遭虞归晚一顿猛揍,浑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疼的,醒来又吐了好几口血,都挣扎着要找虞归晚报仇。
这次不摇旗,擂的是牛皮大鼓。
咚咚咚!
“杀!将她挑下马!为兄弟们出气!”整个军营的兵将都围在校场,喊得脸红脖子粗。
虞归晚这边也不示弱,妙娘和衙差站到栏杆上举刀呐喊:“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以为杀了几个东辽人就立多大的功,就不把别人放眼里!”
噔!
蒙灰的大刀直接冲虞归晚劈下来,后者双腿勒紧马腹,矮身一躲,刺刀反挡在后背接下这一刀。
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