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虞归晚抓住衣领一把拽到沙盘前,直接摁着他的头让他看着河渠县,冷道:“少拿你们那些没用的教条来指挥我该如何做事,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听我调令,我先拿你去喂狼。战场上胜者为王,谁同你讲那些虚名,这些东西要是有用偏关的百姓也不会死于战火,你想让河渠成为第二个偏关?你想,我还不想!南柏舍里全是我的人,今日谁都别想从我这里越过去动我的人!”
扔开满脸羞愧的蒙灰,虞归晚抓起自己那把从末世跟过来的大弓,从未在这里动用过的钢箭也带上了。
在她下令放箭的同时,搭在弦上的钢箭也破风射向被骑兵保护在中间的东辽将领。
此人是东辽人,却随汉姓,叫刘缕,女儿是东辽三王子的宠妃,他本人也很得三王子的赏识,特封他做此次破关的先锋元帅,领五万铁骑攻入庶州。
一路势如破竹的胜利让刘缕有些飘飘然,才大意落入虞归晚布下的埋伏圈,五万大军被拦腰冲散,首尾顾不上,入目皆是惨状,被炸伤的士兵滚在地上哀嚎,鲜血将路面都浸透成了烂泥,战马乱踏,完全不听指挥,曾经骁勇善战的铁骑此刻如同初学马术的小儿,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战马。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竹箭,威力比不上铁箭,换平时也伤不到身穿皮甲的铁骑,但这次埋伏他们的人跟之前的北境军不一样,竹箭是专往他们脖子、脸上来的,起初没觉得如何,稍瞬便头晕目眩,两眼发黑,支撑不住轰然倒地,挣扎几下便没了生息,翻开一看,被箭头擦破皮的地方已乌黑。
“元帅小心!”
亲兵瞳孔瑟缩,不顾一切将刘缕撞开,自己被钢箭钉入眉心,力道之大整个人都往后飞出去两丈远,死不瞑目,尸体又很快被惊起来的战马踩烂。
“噍!”
高空之上响起猎鹰嘹亮的鸣叫,随即它俯冲下来拔走那根钢箭,还用翅膀扇飞两个东辽士兵,之后才得意洋洋飞走。
刘缕大惊,抓过两个亲兵挡在身前当盾牌。
虞归晚抽出第二支钢箭瞄了半天都只能瞄到刘缕的半拉铠甲,她放下弓箭,可惜道:“这个老东西怎么像草原地鼠似的,这么会藏,我一时半会还射不中他,倒浪费了我的箭。”
除留守县城的三千人,卫所营的北境军就都在这了,南柏舍那边虞归晚是让自己训练的死士和狼群守着的。
她事先放出黑鹰探了一番,确定东辽现在只出动这五万铁骑,大军还留在偏关小镇,要是十几万东辽军一起来,卫所营这一万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原先驻守在偏关的几万北境军在败退途中已全数被刘缕歼灭在阎罗山,现在只能指望府城的援军快点赶到,不然凭她手底下这点人也守不了太久,人数对比就在那,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没人也是白搭。
廖姑不愿意留守在村里,自己带了队人马跟着过来,此时就趴在虞归晚旁边。
小心探出小脑袋瓜看了眼战况,估了下残存的敌军人数,皱眉道:“师傅,咱们的火/药筒剩下不多了,竹箭也有限,这要是放东辽人退回去,偏关的大军肯定很快就会杀过来,咱们就这点人,怎么打?援军也不知何时能到。”
虞归晚背靠掩体,随意拿起一根钢箭,材质的反光能照见她的脸,不是多出众的样貌,唯有那双狭长的眼眸足够摄/人/心/魄,冷冷的,就像北地的寒冬,冻得人骨头都冒凉气。
“不管是退回去还是死在这,偏关那十几万东辽军都会往河渠来,这里是去往府城的必经之路,除非他们从别处绕道。”
从得知东辽破关,她就觉得蹊跷,之前又不是没打过,怎么就败得那样快?还偏偏是在麒麟城兵变这个节骨眼,连赵崇都是才得到消息,东辽就那么快?还是说他们知道会有兵变,所以早就做好了发兵攻打的准备,之前的败仗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为了让赵崇放松警惕?
“师傅?”廖姑学她的样子背靠掩体。
“嗯?”
“要是咱们挡不住,县城被东辽占去,咱们是不是要逃啊?往哪里逃,师傅先前说去关外草原,如今东辽就霸着关口,咱们如何能出得去。”
廖姑情绪有些低落,她恨死东辽人了,真想统统抓过来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虞归晚抬手摁了摁她的头顶,“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全给忘了。”
“啊?”
“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就不能定,”她摊开掌心盯着上面杂乱的纹路,嘴边泛起一缕古怪的笑纹,“人多也未必就是好事,也可能死的更快……”
才跑出去射杀了好些个东辽兵的阎罗娘穿着身乞丐装从掩体的另一侧爬过来,见师徒俩躲在这说话,顿时翻了一个白眼,道:“喂,外边都打成什么样了,你还有闲情在这说教徒弟,趁那些东辽蛮狗在乱转,你赶紧下令咱们的人冲出去杀啊,还等什么呢,援军啊?影儿都没看见。老娘一山匪现在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