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东辽军攻城时形势多危急只有守城的卫所营知道,他们都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不想峰回路转。
他们也只当昨日是虞归晚请来天兵天将助阵,至于真相是什么他们不会问,更是在别人打听时处处维护虞归晚,已是听不得有人说她一字不好。
蒙灰更是忘不了打开城门时,硝烟散去,虞归晚披着血红的斗篷从逆光中缓缓走来,斗篷的下摆在不停滴血,染了一路。
那把钢制的大弓握在她右手上,晨曦微露投下的第一缕阳光就点在那上头,熠熠生辉,远看都刺眼。
而昨日还叫嚣要屠城的蔑古雄则被她拖拽在身后,两条腿从膝盖骨往下都已碎掉,像两根面条在地上歪歪扭扭,伴随着徒劳的怒骂叫喊留下蜿蜒的血迹。
趴门缝的城中百姓吓得双腿发软,大气不敢喘,妇人更是捂住孩子的嘴巴不让叫出声。
早就不知从哪个狗洞钻进城的虞六花抖着一身同样染血的毛从街角蹿出来。
起初百姓以为那是只狗,细看又不像,狗的体型没这样大的,且耳朵也不如这般尖这般小,与其说是狗,倒更像是狼。
狼?
是了,昨日城外狼嚎虎啸了一夜!
“狼狼狼……狼啊!”有人害怕的直接晕了过去。
没晕的也瑟瑟发抖,啪一下关紧家门,锁死窗户,城内怎么会有狼!要是跑进家中咬人可怎么好!
虞六花听指令进城寻找掳走幼儿那伙人的踪迹,幼儿的气味它很熟悉,从商铺后院一路追到钱家后宅,在花园角落的枯井发现地道的入口,直通护城河。
在昨日细作带头起乱致使百姓撞开城门跑出去时,这伙人也趁机出了城往偏关方向逃去。
没有找到人的虞六花不敢再像往常那般装傻卖乖,它夹着尾巴趴在地上,硕大的狼头臣服在虞归晚脚边。
兽类对危险天生敏锐,它知道现在的主子惹不得,不想变成狼皮褥子最好还是怂一些。
虞归晚将半死不活的蔑古雄直接丢在大街上,对方的挣扎怒骂她是一点也不在乎。
她半蹲下捧起六花毛茸茸的脑袋,额头相抵,声音很低很冷,蹦出来的每个字都好像结了冰。
“地上有幼儿的血吗?她伤得重不重?”
六花压低耳朵,狼眼湿漉漉,难过的呜了一声。
虞归晚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令她非常陌生的痛感很快传遍四肢百骸。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痛,可她精心呵护养得好好的娇花就那么被人摧残了,还是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怎能不痛,不愤怒。
越是愤怒,她就越平静,起身捏了捏六花的耳朵尖,轻声道:“去追,找到她。”
接到新指令的六花迅速站起来,抖抖毛,仰天长啸。
“嗷呜——”
城外立即有狼群回应:“嗷呜——”
很快,在城外清扫战场的北境军就看到原本还蹲在尸山下不动的走兽站起身转头就往北边跑。
成群的飞禽也飞离残破的战车,黑压压一大片,遮天蔽日。
之前在南柏舍训练过的北境军看看遍地被啃噬的东辽兵尸首,再看看已远去的飞禽走兽,都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道:“当日虞统领对咱们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跟虞归晚比试过的蒙灰更是一言不发.
钱家竟然藏着东辽的细作,这可把钱老爷吓得不轻,他虽不是十分的善人,但也不至于跟东辽勾结,当这种被人唾弃的叛徒。
所以当曹知县带人上门时,他都恨不得长八百张嘴,洗清自己与家人。
“曹大人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说我贪财好色都行,我认,可这这这……”他指着花园那口枯井,气得捶胸顿足,“我真不知情啊!跑了的那些人确是我家的仆人,但我真一点不知情啊!这些人我可都是从伢行买来的,身契都在,祖籍也都有据可查,哪里晓得他们竟然是东辽的细作!我也是瞎了眼,没早些瞧出来,就说那个老妪,八/九岁时就在我家当使唤丫头,那会我也还是个撒尿不知道方向的小子呢,我真不知道啊!”
曹知县被吵得头疼,现在城内都安静得如同一座死城,百姓不敢出门,北境军又在城外看管俘虏外加清扫战场,城内就只有高脚柳东领着一班衙役在搜寻可疑人员,尤其昨日带头起哄闹事的,不管是细作还是地痞流氓,抓了再说。
现在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