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也虑到了,”幼儿笑说,“这样的事哪里就有容易的,都是轮番谈判,尽可能为己方争取更多好处,自也有谈不拢或谈崩了的,战场上兵戎相见。我想的是,咱们大可先不攻打东辽,趁热打铁虽好,但于现在的咱们来说倒不必,想要地盘也可交换,你忘了纳措和蔑古雄还在咱们手上,除非东辽皇族要舍弃了他们,任他们死在偏关,不然定会派使节来同你谈判,到时你想要什么尽可提,答不答应就由东辽自己商量去,咱们也能腾出时间休养生息,也让偏关的老百姓喘口气,撑过这个冬季。”
虞归晚双眼一亮,是了,她怎么没想到,也真是打红了眼,只想着带人杀到东辽去出了堵在心里的这口恶气,却没想着作为胜方她完全可以跟东辽要钱要地,古往今来皆是败者割地赔款,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她抱着幼儿狠亲一口,高兴道:“还是你聪明,我就没想到。”
幼儿往廖姑那边看了眼,确定她还熟睡着没醒,才勾住虞归晚的脖子,起身将香唇贴上去回应,直到两人的气息都有些急促了才不舍的分开。
她将下巴搁在虞归晚肩膀上,手环住对方的腰,浅笑着轻声道:“你哪里是想不到,只是事情太多,一时忘了。”
虞归晚的手放在幼儿的后脑勺处,和她贴了贴脸颊,道:“那也多亏你提醒了我。”
纵不是自己提醒的,她也有百般理由往这上头扯,幼儿伏在她肩上只笑不语。
分离数日,又心焦惦念着彼此,思念之情已如野草疯长,不亲密便罢,只这一下就好似要了命,两人紧紧相贴拥抱,竟是一刻也不想分开。
虞归晚低头轻啄幼儿的唇,瞧着她的唇色都不如以往娇艳朱红了,就心疼得紧,道:“外头的事略缓缓也使得,反正是咱们打赢了,该着急的也是东辽,就且看看他们有无眼色,知不知道送些好处与我。你也别急着忧心关外部族归顺的事,最要紧的还是先将身子养好,等大夫来瞧过,看看怎么说,可有解蛊虫的法子,若大夫也无策,我就是把刘女的皮扒了也要逼她交出解药,否则我踏平东辽,将她家的祖坟都刨了。”
说到最后她恶狠狠磨牙,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刑法,她都要一一用在刘卜算身上,那女人一日不说,就受折磨一日。
“我觉着还好,也没有疼,你别担心了,没什么的。”幼儿并没有太将此事放在心上,还反过来安慰。
虞归晚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程伯奉命出来寻大夫,先去了之前有医馆的那条街,不出所料都被砸了,地上散落着草药,已经被践踏得不成样,柜台和门槛上还有飞溅的血迹,也不知是谁的。
这样无头苍蝇似的找也不知要找到何时,他便站到高处拿出大喇叭喊道:“我们是从河渠来的,东辽大营已经让我们给攻破了,还生擒了东辽的三王子纳措,还有蔑古雄,总之啊,是打胜仗了,东辽铁骑都让我们收拾完了,我们要暂时驻扎在镇上,之后还要往外打咧!打到东辽的老巢去!”
还活着的百姓躲在破败的屋子里不敢出来,只竖起耳朵听。
“打败东辽的就是我家主子,姓虞,是庶州府河渠县南柏舍庄人士,之前常往来两地的顺利镖局就是我家主子的产业,商队带过来的草纸、羊脂皂等物也都是我们的,还有那年盗匪猖獗,也是我家主子带人上山杀匪,后来也凭着功劳当了河渠县卫所营的统领,现如今领兵来援偏关,救了先前被东辽擒了的九王爷。那些东辽蛮狗真不是东西,不单擒了九王爷,还让细作将我家主子的妹子从河渠掳到偏关,也是昨日才被救出,受了伤,我家主子很忧心,想寻医者为我家姑娘看伤,不知镇上可还有医者?”
喊完等了稍许才有百姓小心开门探头出来,问他所说可是真。
程伯拍着胸膛保证道:“句句属实,还能诓骗你们不成,这镇上可还有残留一东辽人?”
都已被杀光了,城墙上那一排排挂着的人就是见证。
百姓依旧半信半疑,不过也好心为程伯指路,告诉他可上后街坊的巷子找找,那里原有位老医者,常给人治疑难杂症的,运气好没被东辽人给抓了去。
“多谢告知!”程伯冲那人拱手,又拿出一袋麦饼和半袋肉干给那人算作报酬。
那人起初不敢要,可耐不住肚中饥饿,躲在身后的几个孩子又都舔手指眼巴巴看着程伯手里的麦饼和肉干。
家里的粮食都让东辽人给抢了,没吃的,又逃不出去,只能到附近的林子挖草根扒树皮充饥,已是许久都没吃过像样的饭食了。
那人接过东西,拉着孩子们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