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又没有亮明身份,几个监工就只看得到傀儡军穿的是东辽铁骑的衣饰,就认定他们是东辽派过来抢金矿山的。
又鉴于之前东辽抢占过喀木六族的两座金矿,新仇旧怨,监工自是怒火中烧,部族语夹着草原通用的关外话, 谩骂诅咒不休不止。
他们如何骂都不要紧, 妇人却听不得那句下地狱。
此等毒咒即使当不得真,听了心里也膈应得很。
随主子出生入死的这些人下地狱也不要紧,谁还没个死的时候,这辈子做人也做够了,前半生也吃尽了苦头, 下辈子不做人或投胎做畜生或永世困在地狱都行,她们是无所谓的。
可主子却不能这样, 主子救庶州万民于战火, 功德无量, 怎能因这起无知小人的几句话就受那样的业火, 太不公, 也不该。
啪!
妇人一巴掌扇得监工嘴角开裂流血,喝道:“给老娘闭嘴!再多说一个字, 老娘把你们几个的舌头割下来烤熟了喂狗!”
唰地一下,妇人将手中雪亮的短刀抵在监工的下巴处, 但凡监工再多嘴多舌一句,绝对手起刀落将他舌头割下来,让他长长教训,再不敢胡言乱语。
监工被族中长老指派到金矿山负责监督和看管矿工,在这帮没有反抗能力的矿工面前作威作福惯了,又极少与外界接触,哪里晓得要审时度势,识时务者为俊杰,只一味耍横,叫骂的愈发凶,嚷嚷着自己是商玄的什么神使,有草原天神庇护,妇人若是动了他,必遭天谴,族中长老也不会放过她,蝎王也会将这里所有人都撕碎。
“蝎王?”妇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头笑得花枝乱颤,拿刀的手都要不稳了,等她笑够了才大发慈悲薅住监工那头小辫将人提起来让他看那边趴着不动的大蝎子,冷笑几声道,“别管你们的是什么王,但凡落在我们主子手里都得乖乖听话,能将这么大的金矿山藏千年,你们也算厉害了,不过再厉害也没用,往后这里就归我们主子所有,别说这,就是你们喀木六族以后都得听我们主子的,用不了多久,且等着看吧,呵,怕你们也没那个命看喽!”
妇人说完还笑得更欢,主子虽然没说要如何处置这些监工,但左右都逃不过一个死。
在看到平日里暴躁凶恶的蝎王如驯化的看家犬似的趴在云梯旁边悠闲晃动巨大的蝎尾,监工的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怎么也不信。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蝎王还将脑袋往那个红衣女子身边蹭蹭,后者极嫌弃将它推开,伸手警告它不许再靠近。
“嗡嗡~嗡~”大蝎子发出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
它的的寿命堪比老王八,但从末世过来时它还是个幼蝎,体型只有巴掌大点,又因为失去晶核被囚困在金矿千年,凶狠归凶狠,脑子却不怎么聪明。
且它认得虞归* 晚,也知她不好惹,与其冒险得罪她,被她记恨上,再不死不休的追杀,还不如主动跟她示好,有朝一日她回末世也能将自己带上。
虞归晚正忙着跟程伯等人估量这座金山到底多大,因为除现在看到的,埋在地底的金矿面积也不小。
她拎了两个年纪最大的矿工到跟前,问他们在这里挖了多久。
这些矿工从送来挖矿就没有离开过,近些年被送来的还能听懂大雍话和关外话,要是出生就被困在这的矿工,他们只听得懂部族语,且是非常古老的那种,现在的喀木六族中估计也没几个人会说。
年老的矿工战战兢兢,嘴里咭咭呱呱冒出一大堆虞归晚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在意识到她听不懂之后又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指指自己又指指缩在自己身后的一家人,又冒出一堆让虞归晚云里雾里的话。
“他、他说……”就在虞归晚极不耐烦时,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带着恐惧的颤音,“愿意给、给您带路下去看黄金河,只求您、求您放过他的家人。”
虞归晚转头,发现主动当翻译的是个小姑娘,看着跟廖姑差不多,用破旧的羊皮裹身体,手脚和头发上都是干活留下的灰尘和金粉。
她的瞳色跟其他矿工不一样,还是黑色的,皮肤也是健康的麦色,应是刚被抓来没多久的草原牧民,又恰巧听得懂部族话,才大着胆子帮翻译。
她也没想别的,就想显得自己有些用处,这样就不用死,说不定以后还能再跟家人团聚。
世代生活在这的矿工瞳色是浅色的,有的还是少见的金色,黑色、棕色或其他颜色瞳孔的矿工都是被抓来没多久的,有草原牧民,也有误闯进来的行商。
他们无一例外都想活命,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都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只求能活命。
“黄金河?”虞归晚表示对这个感兴趣。
孤独了千年的大蝎子也过来凑热闹,紫黑色的大脑袋又舞过来。
“嗡嗡~”
它从末世过来就住在金矿山,没人比它更了解这里,它可以为虞归晚带路,用不着这些不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