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皇家秘辛也就朝中的老臣知道一些。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九王?”
“如果能说服虞归晚对麒麟城发兵,扶持九王上位,我们也可算是从龙之功,日后九王继大统,我们的家族也可更上一层楼。”
“话虽如此,但虞归晚未必就愿意啊。”
反正瞧她现在是谁的账都不买,只一个劲跟东辽死磕,但眼下又是谁都想拉拢她到自己的阵营。
不说别的,就说她手底下的盐矿和那座传说中的金山就惹得很多人眼红,若有她助力,皇位唾手可得。
梁钰没有坐马车,而是带了几个人另骑骆驼走在前面,想赶上去同虞归晚说话。
但队伍的列序有规定,像他们这种就是来凑数当个吉祥物的朝廷文臣只配落在末尾,又怎么可能会让梁钰轻易靠近。
队伍刚出城,地面就开始抖动,并伴随一阵阵咚咚的震响。
使团不知发生何事,以为是地动,吓得面如土色,再多的阴谋诡计这会子也使不出来了。
镇上的街坊对大蝎子来说还是过于狭窄了,且虞归晚也不许它乱爬到百姓的屋顶吓唬人,遂将它放到城外,只要不随便伤人就随便它折腾。
它早早就知道虞归晚今夜要去边城,便等在城门口边的土坡上,见了虞归晚就像见到亲娘,一路尘土飞扬的狂飙过来。
在小山似的巨大身体快要扫到人的时候又紧急刹车,突——咔——停在跟前,扬起的雪土差点进虞归晚的嘴巴。
“嗡嗡~”我来了!
大蝎子将尾巴尖尖转过去,复眼透着兴奋的光芒,扑闪扑闪的看着虞归晚,示意她到自己尾巴上来,它驮她去边城可比骑马威风多了。
蝎鳞坚硬如铁,坐在上面一点都不舒服,硌得屁股疼还特别颠簸,坐过两次虞归晚就领教得彻彻底底,现在说什么都可不能再坐。
大蝎子不死心,拦在前面非要她上去。
“嗡嗡!”还急了。
虞归晚耐心告罄,举弓拉箭对准大蝎子的复眼,后者闹腾的动静立马小下去,庞大的身躯在风雪中静如石山,宛如死透了那般,但细看就会发现它的大钳子和脚都在不停颤抖,并一点点慢慢地往后退。
可它这么大的身形挪动起来也明显,瞧它那怂样,明明是霸气威武到谁也不怕的五毒,一见着虞将军不是谄媚讨好就是装乌龟不敢冒头,尤其惹了事,溜得比谁都快,将事嫁祸给他人也在行,心眼子一套套的,也不知它从哪里学来,鬼精得很。
众人低头憋笑,功力不到家实在憋不住的就只能转头咧嘴,整张脸都扭曲了。
队伍突然停下,又不清楚是何情况,也无人告知,使团的官员在马车内胆战心惊,以为是东辽派铁骑杀过来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便有两人大着胆子探头往外看,风雪扑着打了一脸,呛得两人猛咳。
“咳咳咳!咳……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了,是不是东辽又打过来了?早就说过不要挑衅东辽,那就是一群不讲道理的野兽,赢了他们几次算不得什么,当年九王爷领北境军也打过不少胜仗,结果呢?只会激得东辽更加疯狂南下想要一雪前耻,若早早的和谈,选定公主嫁过去和亲,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其中一个官员喋喋不休,字字句句都是对此次虞归晚主动攻打边城的不满。
队伍里就他们乘坐马车,不愿意骑马也不愿意骑骆驼,说是不习惯北地的严寒,娇贵得很。
给他们赶车的车夫是本地人,又常跟着商队出关,脾气是有的,闻言就想翻白眼,忍了半天才没有翻。
“怎么打胜仗还有错了啊,要照大人的意思,我们就活该被东辽欺负,东辽人都砸门进来抢东西杀人了,我们反抗都有错,都不行,怎么着,大人是想让东辽把我们都抓走去当羊奴?”车夫带着怒气质问。
官员头次被一个车夫这么下面子,也怒了,沉下脸训斥:“本官如何哪轮得着你一个贱民来质问!”
马车两边还有北境军的骑兵在,看这官员如此摆架子,当即就有些看不过,且他们又最恨这些沽名钓誉的文官,若不是这些人在背后使坏,朝廷也不会扣他们的粮饷,在东辽铁骑南下之前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拿到军饷,也吃不上饱饭,哪来的力气打仗。
“好大的官威啊,”骑兵冷笑嘲讽,“大老远跑来偏关耍威风,早知这样就该早来啊,东辽拿我们不当人的时候正好让大人你出去抖抖威风,装出这副派头来,东辽铁骑肯定会被你吓得滚回老家,再不敢犯边,我们也不用提着脑袋跟人家打,大人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