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麒麟城中的一铺一店都是有靠山的,不是这个世家的产业就是那个公侯在照拂,皆是沾亲带故,关系网错综复杂。
普通人要在这里开铺子做生意,那是想都不要想。
即使开起来了,不过几天就被闹得关了门,严重者还可能家破人亡,最后铺子连同家财都要被没收。
粮铺刚开起来时也不是没人来找过事,只因查不出背后靠山是谁,生意又好,上门寻衅的地痞流氓自然也就多。
这些地痞都是受别人雇佣来的,专为找事,让人做不下去生意。
最好还能跟人命官司扯上关系,这样背后之人就可设法不花一个子儿,又能将铺子占为己有。
偏就在这间铺子碰了钉,来找事的地痞都让铺子的伙计打得没了半条命。
夜里还有人去地痞的家中放死了的毒蛇和老鼠,就丢在床头。
地痞的相好睁眼看到满屋的蛇鼠尸体,吓得面色惨白,吐着跑出了屋子,再不敢来。
接连几日都如此,地痞也怕了,就算给钱再多也不敢再去闹事。
倒也有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告到官府去的,府衙都来人了,掌柜的也不反抗,乖乖跟着入了狱。
只是当天晚上这官员的内宅就闹了鬼,全宅上下都不得安宁。
先是仆从病倒,接着就是官员的儿女、妻子和老母,最后连官员自己也病了,上不得朝,理不了政务,请医问药都不见好。
最后还是听人劝告请了城外清风观的老道长摇了卦。
卦象上说官员是得罪了贵人,命里有此劫难,想要化解就得向贵人告请罪,往后应公允持法,莫要做伤天害理之事,也莫要按子虚乌有的罪名给旁人,唯这样才能保家宅安宁,官运亨通。
官员想了一圈,唯有粮铺的事犯了忌讳,便赶忙命人将掌柜的放了,这才慢慢好起来。
这事在麒麟城中人尽皆知,明眼人都知道是粮铺背后的人搞鬼,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如何。
硬碰硬的话,显然这背后之人也不怕。
为避免得不偿失,之后就没人再来找粮铺的麻烦。
粮铺倒也规矩,只要没人上门找事,也安安心心做自己的生意。
同行之间也往来,送礼都极大方,一出手就是核桃大小的玛瑙、拇指大的珍珠,还有红珊瑚、绿松石、翡翠玉石等等,就没有小气过,都是连公侯家也找不出几样的珍品,说送就送了,也没见着心疼。
更有婴儿手臂粗的人参,脸盆大的灵芝,雪山上才有的药莲,送礼自是贵重了些,但谁家需要这样名贵罕见的救命宝药,这家粮铺的掌柜也拿得出。
麒麟城中也就清楚了这粮铺背后的神秘东家是个财大气粗又不好欺压的主,惹上这样的人绝对讨不着好,也就歇了心思,派人跟粮铺打好关系,想要什么稀世珍宝也都能让掌柜的帮忙弄到。
料理了前头的事,掌柜便穿过小门左拐右拐来到后院,上了假山的凉亭。
风丽日和,微风徐徐,池边的柳树都抽出了新芽,正迎风晃动。
掌柜没敢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只在亭外恭敬道:“大掌柜,事情都按您的意思办妥了,您可还有别的吩咐?小的一定尽力。”
亭中端坐对弈的少女都还未及豆蔻年华,一身皎白银绣的衣裙,梳着女孩儿的俏丽发鬓,簪花戴钗,亭亭玉立。
掌柜头次见着这位大掌柜时也是不信的,他干了大半辈子的账房掌柜,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话事人,未及豆蔻,还是个小姑娘,能顶什么事,他打心眼里难免看轻。
后来经了几次事,见过这位大掌柜的雷霆手段,他就再不敢生别的心思,老老实实按吩咐做事,这才有今日的地位。
这不是别个,正是替虞归晚打理铺子的佟潼,几年前还是个万事不知的小屁孩,如今出落的愈发秀气可人,端坐时颇有几分幼儿的风采。
算起来幼儿也是她的老师,她能算数识字都是幼儿教的,她也是当年南柏舍村学的第一批学生。
噔——
落子定胜负。
她垂眸浅笑,将棋子捡回盒中。
“没有什么了,我们只在边上看戏便是。”
燕州和云州不是白帮景宁侯这个忙的,其他不论,就是两军的粮草就需景宁侯解决。
全城征粮定然不可取,这城中的公侯世家可不是吃素的,景宁侯要是敢这么干,都无需黑甲兵打过来,这些人就先将景宁侯弄死了。
所以,景宁侯就派人在城中购粮。
得知这个消息后* 佟潼立马就往家里去信,那会主子和姑娘还在偏关,妙娘却已经护送公主回麒麟城。
主子料到双方必有对峙,就传信来让她想法子往军粮里掺些好东西,不立即致命,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