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人慌慌张张拨开人群挤过去,看到这副惨象就瞬间悲从中来,哭豪不止。
粮铺的伙计和陈妇的人因晚来一步,只恨得咬牙,转身就朝那几个倭国杀手逃离的方向追去。
“他们定是要去寻下一个目标, 快跟上拦住他们!大掌柜的说了不用留活口!快!”
街上有看到穿暗袍的禁军,起初城民还以为他们是出来控制混乱的, 结果看到他们冲城中的百姓下手。
百姓吓得四散逃跑, 接近着房屋被烧, 四周全部是惨叫声和痛苦求饶。
可这些禁军仿佛像丢了魂, 一句人话也不听, 只顾着杀人放火。
禁军包围了百官府邸最密集的街坊。
“老爷不好了!外头来了禁军,将咱们府前后都给包围了!”管家急匆匆跑进来。
镇国公本来就心焦皇宫的大火, 这会再听禁军包围了自己的府邸,气得拿起手边的茶盅就往地上摔, 怒发冲冠。
“他们有本事就杀进来!老夫还怕他们不成!老夫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他们还在娘胎里转筋呢!现在敢来围老夫的家,有本事就进来!他们胆敢逼宫那日就已是乱臣贼子了,知道自己活不长,蹦跶不了几天,就想着拉我当垫背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景宁那个毒妇在哪,让她来见老夫,老夫要亲自问问她可曾对得起先帝的信任,可对得起老侯爷!叫她来!”
“老爷先别说气话,”国公夫人就在边上,忙着劝道,“还是先想个对策要紧,皇后和太子还在宫中,现在外头也是乱糟糟的,这个情况不妙啊,祯儿来信说景宁侯意图烧毁麒麟城,怕是真的!”
劝到最后国公夫人都急得哭了,这可如何是好!
如镇国公这样的有功之臣,又是皇后的母家,按律可以配五十人以内的府兵,可这些年雍帝对镇国公府多为打压,连府兵都裁去了。
如今就只有一些家丁仆从能凑到百人之数,镇国公日常对他们也有训练。
但景宁侯狗急跳墙,已是无所顾忌,一旦命禁军破门,这点子家丁仆从也不顶事。
镇国公抓过正堂架上的关公刀,即使年老,从战场厮杀过来的血性也依旧在。
“那也要问问老夫手里的刀愿不愿意让他们踏进大门半步!”
镇国公府还算好,其他小官的家宅却是早有倭国杀手闯入,禁军又在外围对逃出来的官员家眷补刀,满门之中竟无一人生还。
宫墙外的街坊瞬间血流成河,满地尸体,更有城民在惊慌逃命。
黑甲兵破了南门,却在杀入的途中碰到城民拥堵及一小股禁军阻拦,守城的官兵在看到皇宫和百官府邸着火时就已无心防守,急下城墙赶往西北方向的街坊,看到的就是禁军发疯的屠杀官员家眷和无辜的城民。
黑甲兵就只有几万人,能破开南门已是不易,其余三门是分不出人手去攻了,唯有守住南门,不让景宁侯一党将四门封死,她封城门就是为了不让城民逃生。
“你等留守在此处,我另带一路人马去西北街坊。”
说完妙娘就牵过一匹马飞身骑上,跃过乱糟糟的残垣断壁往大火还在焚烧的地方去。
陈妇随即跟上。
路上碰到状入疯癫的禁军,两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想起在偏关的东辽大营见到的部族青壮,也如这般没有理智,只知厮杀,皆因中了蛊毒才会如此。
唰!
陈妇手起刀落,不带一丝犹豫就干掉冲上来的几个禁军。
“难怪会听命,原来是被操控了,要说这景宁侯跟东辽没有往来、是冤枉的,谁也不信。”
妙娘也射杀了几个,并且从禁军的刀下救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因是跟家人走散的,被吓得哇哇哭,抱着她不肯松手。
她一边安抚一边硬是将人塞给随来的士兵,让他们将这些逃命的城民护送出城。
“大家不要乱,南城门暂且安全,可去避祸。”
城民到底无辜,妙娘也不忍看着他们被杀,且这事若如了景宁侯的意,对主子也不利。
一听南城门能避祸,城民还有些犹豫,可后头的禁军就跟发了疯一样乱杀人,他们也不知该往哪里躲。
又看妙娘虽是个女子,身手却好,方才又救了个孩子,这样的人心肠应是坏不到哪里去,于是便听了话齐齐跑向南城门。
麒麟城为一国都城,想要烧毁也不是易事,且缓过了开始的惊慌混乱,百官也开始组织人手反抗。
他们并非待宰的羔羊,景宁侯命禁军对他们大肆屠杀,意图将他们都杀死,这哪里是谋反,分明是灭绝人性,存心想要天下大乱。
况且他们知道景宁侯为女扮男装之后更是气愤,自己竟然同这样一个蛇蝎之人同朝为官,还未曾发觉,简直是奇耻大辱,今日就算死,死的也该是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