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勾,他是什么人?”头目注意到青南,问身旁的人。
“羽人族的巫祝。”皋勾回答。
“羽人族?”头目有些诧异,毕竟很少会遇到羽人族。
头目使用流利的江皋族语,看装束又绝对不是江皋族人。
一名歹徒从巫盈小屋的方向出来,不慌不忙走到头目身旁禀报事情,至此,露面的歹徒总计九人。
青南问头目:“你们杀了巫女?”
“只是将她们打晕,我可不想在地母面前杀她的巫女。我也不会伤害你,我们白湖人和羽人族没有任何仇怨。”
头目微微一笑,他朝青南行了个地中族的礼,并示意歹徒把匕首从青南脖子上移开。
“要请你在祠庙多待一会儿,我有件事要办,我不希望有人出去通报。”
头目说完这句话,没再理会青南,从容不迫的处理起自己的事。
头目问:“皋勾,我的人搜过了,这里只有三个孩子,你能认出是哪一个吗?”
皋勾回答:“难办,我就知道你的儿子被藏在祠庙里,要不把孩子们的衣服都脱了,看看哪一个是男孩。”
青南想起之前在飨宴上见过皋勾,他是江皋族人。
果真是里应外合。
“不用脱衣服。”
头目看向哭瘫在地的葵,她受到很大的惊吓,浑身瑟抖。
皋勾问:“白章,你要用什么办法辨认?”
头目慢慢走向三个女孩,他颇为自信:“是我的孩子,我肯定能认出来。”
这个人,竟然就是当年诱拐雾月的白湖勇士——白湖城主之孙白章!
青南已经弄明白今天发生的事,难怪玄旸让他这几天别去祠庙。
这群白湖人会挑时机,这时候青壮纷纷出城参加城郊的篝火会,而巡逻队的夜巡活动还没开始。
白章忽略抽抽搭搭的葵,来到月牙跟前,月牙怒视他,一点也不惧怕。这孩子非常凶悍,挟持她的歹徒手臂和脸都是伤,有抓的有咬的。
白章低头端详,询问:“小孩,你今年几岁?”
月牙不理他。
胆大,充满野性,但怎么看怎么瞧都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
白章转向小辰,他抬起小辰的脸蛋端详,眼神忽然变得惆怅,喃喃自语着什么,接着他蹲下身,轻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辰显得很不安,小拳头紧握。
“别怕。”
白章温声安慰,他抚摸孩子的脸庞,呢喃:“鼻子嘴巴似我,眼睛真像她……”
昔日爱人的模样浮现在眼前,白章张臂想拥抱自己的孩子,孩子本能地避开,转身就想跑。
白章不顾小辰挣扎,双臂紧紧抱住,他单膝屈地,声音深沉:“孩子,我是你父亲。”
“白章!”
高亢的女声忽然从院墙上面传来,与此同时,祠庙紧闭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涌进来七名江皋族战士,有男有女,领头的却不是江皋族人,而是玄旸。
“姨,我在这儿!”
小辰终于出声,是小男孩的声音。
阙月站在院墙上安慰:“小辰不要怕,姨这就把坏人统统抓起来!”
院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去两个江皋族女弓手,其中一个还是以本领高强闻名的阙月。
两名弓手的箭镞都对着白章,白章的手下也有两人张弓,箭镞对准院墙上的敌方弓手。
五溪城的战士堵住院门出口,个个手执兵器,气势汹汹,白章的手下反应极其迅速,纷纷围簇在他身边,也都亮出锋利的武器。
双方一触即发。
本该在太阳下山后才开始干活的夜巡队,突然就出现在眼前,对于突发状况,白章丝毫不慌张。
白章没搭理阙月,跟玄旸打起招呼:“旸弟,多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去大岱城弄了一个武士身份?我前年去文邑,听你姐夫提起过你,说你人刚走。你四处旅行,怎么就不到白湖走走,我们兄弟俩好叙叙旧。”
“得有七八年没见了,想当年我和章兄在五溪城相识,亲如兄弟。还记得章兄教我设陷阱抓兔子,一起上山猎鹿,那真是一段快乐无忧的时光。我早年跟着我舅舅四处游荡,舅舅离世后,我便回岱夷生活,住在玄夷城。没想到今日在五溪城又遇到章兄,真巧。”
玄旸跟白章寒暄时,目光一度挪到青南身上,他留意到青南衣领上有血迹,脖颈上有一处割伤。
“日子过得真快,不想我再次来到五溪城,佳人不在,空留遗憾。”白章喟然,他默默将小辰搂到身前,又用身上的斗篷将孩子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