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旸快速奔跑,借力从地面跃起身,他以让人目不暇接的手速掏出弓箭,一箭射向半空中急速飞旋的长矛,干扰它的轨道。
长矛在空中受到冲击,偏离原来的目标,歪斜扎进一堵土墙。
玄旸的身影紧随而来,他轻巧拔出长矛,转身展臂一掷,长矛如疾风飞向原主人,原主人慌忙想闪避但已经来不及,长矛在耳边呼啸,发出震响,深深扎进走廊的木梁上,它的主人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头上的发髻披散,鲜血从额头上往下流。
长矛擦过该男子的头发,削去一部分头皮,差那么一点点,被削掉的就不是头皮而是头盖骨了。
跨步上前,玄旸一脚踏在男子肩上,一脚踹向木梁,应势拔出长矛,他挥动长矛,侧身一跃,身影已经蹿入混战的人群中。
忽然,打斗中的人们纷纷痛苦地捂住手臂,他们手中的武器被逐一击落,速度太快,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白章的手下训练有素,一回过神,就麻利捡起掉落的武器,准备齐攻玄旸,突然从身后传来喝止声:“听我命令,全都住手!”
白章出声,他抱着小辰站在主屋的屋檐下,身边有两名弓手护在左右。www.huanyexs.com
这一句话既不是江皋话,也不是地中话,连玄旸也听不懂。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玄旸阴沉着脸,他举起手中的长矛,看视矛头一眼,黄色矛头,材质比水晶还硬,比燧石还锋利。
矛头不是骨矛,也不是石矛,属于一种很稀罕的材料,高地族称这种材料为:吉金。
吉金,后世称作:青铜。
其实玄旸早就发现了,白章腰间佩带的环首刀用吉金打造。
白章带来的这些人,有一部分并非白湖人。
见到玄旸身为岱夷武士那令人咋舌的战斗力后,白章对于他如此敏锐已经不感到惊讶:“他们是高地族的战士。”
“让他们卖命,要给不少的报酬吧。”
“是不少,白湖最不缺的就是财物。”
“章兄一定要带走这个孩子吗?”
“当然,他是我唯一的子嗣。”
两人一问一答,先前兄弟和睦的氛围早已经消失无踪。
白章安抚怀中惊吓过度,模样显得呆滞的小辰,抬起头,表情阴郁:“你要阻止我吗?”
“流在这里的血够多了,以前人们可不会在祠庙里打打杀杀。”玄旸看向倒地不起的三名伤员,两人是白章的手下,一人是五溪城的弓手。
“是啊,以前人们不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可是我们得接受变化。外面很早就已经发生巨变,也就一些小地方的人,侥幸没被波及,还能守着她们陈旧的规矩。旸弟,你是个有见识的人,你去过那么多地方,你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白章继续说:“以白湖的财富,能让这个孩子过上人世间最富裕的生活,能让他一生圆满。五溪君被仇恨蒙蔽眼睛,她的小女儿阙月也是,她们母女将我的儿子藏在祠庙里,像养育女孩那样养育他,摧毁他天然的秉性,这难道不是在作恶吗?”
“闭嘴!”
阙月大喝,她坐在院墙上,脸色显得苍白,前胸有一片血迹。
贯穿她肩膀的箭已经被她折断,血窟窿不停在流血。
她在失血。
“别装得好像你很在乎小辰,这六年来,你来找过小辰吗?”
阙月愤愤不平,继续往下说:“不就是你生的全是女儿,你需要一个儿子,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孩子,才想来五溪城把孩子抢走。我们五溪城女人生的孩子,都要在母家生活,孩子在母家长大,有疼爱他的老祖母、父母、姨妈、舅舅、哥哥姐姐。在这里,每个人都互相关心,互相照顾,比会欺负女人孩子的白湖好十倍!”
“去年年底,白湖突然派人来索要雾月的孩子,我们不得不将小辰藏在祠庙里,让他暂时扮作女孩。”
雾月伤口疼痛,稍作停顿,继续往下说:“到底是谁在作恶,使孩子刚出生就失去母亲。你们白湖人,尤其是你白章,你还欠着我们家一条人命!”
遭到指责,白章脸上露出愧意,那愧意稍纵即逝。
“小辰不只是你们五溪城的孩子,更是我们白湖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子嗣,他生来注定要享受人世间一切美好之物。你们将他困在这种贫穷又偏僻的小地方,想让他就这样愚昧地度过一生,还说不是在害他?”
白章低头看向小辰,轻抚孩子的背,当他抬起头,神情冷漠且傲慢。
他的愤懑很真实,他原来瞧不上五溪城啊。
两人还在争辩,双方的手下互相警惕。
玄旸走向青南,察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