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不会在旅程上的某个地方永久停留,总是在短暂的休整后,又踏上新的旅程,玄旸就是个旅人。
这算是一夜坦诚相待,天旦各不相干吗。
不想为那家伙的离去而烦恼,至于这件象牙雕筒,那是玄旸该苦恼的事。
青南穿好衣物,坐在案前,他拿起案上的一把骨梳,将头发梳顺,把长发盘成发髻,系上发带,插上玉簪,接着戴上羽冠,最后,再罩上面具。
似乎……还少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青南摸向自己的发髻,他恍然,是那件平日里用来插头的玉梳。
在屋中仔细寻找,没能找到,青南看向被摆在木箱上面,孤零零的象牙雕筒,像似想起什么,急忙摸向自己的腰间,腰带还在。
果然。
青南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那家伙取走我的玉梳,留下他的象牙雕筒。
青南感到不可思议,喃喃自语:“定情……信物?”
堪称什么鬼都知道的玄旸,肯定清楚羽人族的定情信物是插梳,而非腰带。
羽人族无论男女,成年后都会在发髻上插一把梳子,不同的只是平民用木梳,用骨梳,权贵阶层用玉梳。
岱夷族的定情信物,显然也是配饰,玄旸留下象牙雕筒而不是别的饰物,原因只有一个:他拿走青南总是随身佩戴,最为贵重的玉梳,留下与之对等的信物。
青南推开窗户,阳光瞬间倾洒进屋,和风抚面,确实是个好天气,天湛无云,晴空万里。
五溪城早已远去,麂子回望时只看见山头和树林,来不及惆怅,就听见玄邴发出一声惊叫,他发现玄旸总是系在腰间的象牙雕筒不见了。
玄旸反应异常淡定,一点都不着急,他摸向衣兜,衣兜里正躺着青南的玉梳,指腹传来玉器温润又冰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