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湛的脑袋已经开始疼到发木了,因而也并未觉得奇怪,但很快,池湛浑身的不适症状,似乎因为这种味道而如同潮水缓缓地退散开来了。
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味道这么好闻过。
池湛深深地呼吸,试图将这味道永久地记住,然而随着大脑不再疼痛期,理智也逐渐回归了。
岑迟半仰着头,定定地注视着他。
他的衣襟已经快被血浸透了。
看到那血迹时,池湛骤然回神,迅速转身去找医药箱,找到绷带,拆开的时候,手都在抖。
但这次不再是因为无力,而是因为恐慌。
疼痛会麻痹直觉,对于岑迟和池湛来说,都是一样的。
池湛顾不得探究刚才的味道来源,在脑海中检索出急救常识,开始给岑迟缠绷带。
一根手指点了点池湛的手臂,让池湛看他。
岑迟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止-血-剂。”
池湛丢掉绷带,翻出止血喷雾,毫不心疼地呲呲呲给岑迟脖子上一通喷。
止血喷雾的效果立竿见影,几乎是瞬间便止住了血,岑迟咳了一声,终于能说话了。
“既然要动手……”岑迟的声音里竟然还含着笑意,“就应该再狠一点。”
“就这么想死吗?”池湛呼吸略微急促,但已经恢复了理智。
岑迟抚了抚脖子,池湛道:“还没有愈合,不要乱碰。”
“你忘了吗?我是学医的人,这些事情比你要懂。”岑迟说话仍然不太顺畅,断断续续地道,“就算流血……也不会有大碍。”
“闭嘴。”池湛简直拿岑迟没办法,现在他才终于发现,岑迟可不是什么温柔善良的帝国好室友,正相反,这人不但狡诈阴险,还不怕死,简直是毫无弱点可言。
池湛拿起绷带,岑迟扫了眼旁边的喷雾道:“这东西好像很贵,就这么给我用了吗?真是抱歉。”
止血喷雾并不是免费领取的补给品,而是要用学分购买的东西,虽然效果极佳,但因为太过昂贵,堪称是金价,而刚才池湛几乎喷了大半瓶,生怕岑迟就这么过去了。
池湛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岑迟那张挂满了可恨笑容的脸,默不作声地缠好绷带,道:“换宿舍。”
“我吗?”岑迟问。
“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申请调到其他宿舍。”池湛道。
岑迟道:“我拒绝。”
“那我会……”
“你也不可以离开。”岑迟说。
“你无权干涉我。”池湛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岑迟道,“如果你刚才杀了我,就会清楚这一……”
“你是在试图激怒我吗?”池湛道,“还是说,你想借此达成你的目的?不管那是什么,你都不会成功。”
“我没有这个意思。”岑迟道,“只不过是亲了两下而已,真的这么生气吗?”
“你——”池湛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对着刚受过伤的岑迟,威胁已经用过了,又不能打他,偏偏池湛也不会骂人,最后只硬邦邦地道,“你是变态吗?”
岑迟:“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词。”
“原来你也知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没有经过别人允许,擅自亲吻,是非常无礼的事情。如果我是Oga,那你现在已经被关在监狱里……”
池湛的话还未说完,一个莫名其妙,但非常可怕的想法窜入了他的脑海——
他刚才所闻到的那股好闻的味道,该不会是岑迟的信息素吧!
虽然在这个以信息素为主体的社会,但Beta只是游离在社会的边缘人,他们感觉不到信息素,就算信息素再强烈也不会受到影响,顶多是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或者被威压压到无法说话,无法行动。
但他们绝不会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Beta就是这社会上唯一的正常群体,或者说,非正常群体。
在Alpha因为Oga的信息素而失去理智、Oga因为Alpha的信息素而互扯头花时,只有Beta莫名其妙: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没事就打,精神状态真的正常吗?
池湛也是这么过来的。
因此察觉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装若无其事,根本没有闻到。
如果真的是信息素,那事情可就太糟糕了。
但幸好,岑迟并没有发觉池湛的异样,道:“如果你想,现在也可以报警抓我。”
池湛:“不,你真的该走了,或者我走。”
池湛迅速开始